结果打过去也没人接,他又分别打给段松和陈子昂。陈子昂已经回s市了。终于段松电话接通。
那边乱糟糟的,各种声音充斥在通话背景里。
“方哥,怎么了?”段松努力大声说着。
“你们在哪?”方婪问。
“在片场呢。”段松说着,“现在在休息,两个剧组碰上了,厉哥被拉去说话,要我找他接电话吗?”
“不用了。”方婪说了句,又问,“他来拍戏了?”
“是啊,今天一早就起来就要办出院,陈哥一走,我根本拦不住。”段松又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其实陈哥也未必拦得住。
方婪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当即皱眉,“医生也让出院?”
段松无奈道,“zonger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方婪:……我还真不知道。
说起来,厉荣泽真正是什么性格他并不了解,他所看到的,一直都是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样子。
正在这时,那边有人叫段松说事情,他也就和方婪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匆匆跑向另一边。
厉荣泽确实是被叫去说话,不过他也没说几句,就回来坐下了。别人见他脑袋上还包着纱布,也就没勉强。
倒不是钱前非要他回来拍戏,而是厉荣泽自己主动要求的。在清醒之后,很多之前懵懵懂懂之间还理不清的东西一下子都全部被贯通了似的。很多之前不会想到,更不会在乎的,现在都增加了重量和意义。他很清楚,像是钱前这样,以拍摄大卖商业片为目的的导演,最看重的还是经济效益。再这样下去,自己被换角的可能性很高。毕竟前面他的戏份也没有拍多少,这个时候换人完全来的及。
仔细考虑了很多,厉荣泽就在医院躺不下去了,他现在虽然有些人气,但是距离他想攀到的巅峰还很遥远。转型,以及正式涉足电影,也都是早就计划好的,这个时候放弃未免太可惜。并且他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还有就是,他头上的伤口恢复的速度也远远超过医生的预计,以这种恢复速度,没几天伤口就会痊愈。想到当时医生那个奇异的眼神,厉荣泽确信,这么下去肯定会引起注意。
其实关于这个,他明知道应该去问问方婪……但是,他还是……厉荣泽这么想着,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马上就注意到了屏幕上的未接来电。
方婪?
他一下坐直了身体,他要不要拨回去?
片场里人来人往,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如果是以前,他应该丝毫都不会犹豫吧?厉荣泽目光落在手机上,眼睫忽然垂落下来,遮住了里面的色彩。
不久之前,他的世界纯粹并且单一。
现在,虽然仍旧保持着一个圆满的形状,但是其中纯粹和剔透却被许许多多分辨不出的形状和色彩填充取代。或者换一种说法,之前,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是他所执着所看重的,一夜之间,却平白多出了许多东西。
明明应该觉得更加充实,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是的,空落落的,像是从来没有放进任何东西。
厉荣泽忽然坐直了身体。
好吧,他承认,该死的额,他后悔了!
他就是后悔了。
他应该接那个电话。
不,他现在就要拨回去。
这么想着,他伸手正要去拿手机,却在碰到屏幕的时候,听到场务的通知。
“下一场,准备!”
厉荣泽早早都准备好了,短短几天,他头后面的伤口竟然已经迅速恢复了大半。因此化妆师也仅仅是给他加了一顶驼色的羊毛帽这样了一下,就看不出了。
这是他清醒之后的第一场戏,也是一场感情戏。
他现在正坐在窗户下,穿着一件收腰的短款紧身毛衣,勾勒出极其流畅的腰部曲线,□是一条淡蓝色长裤。脚上穿着拖鞋,看起来非常舒适自在。这是一场室内的戏。
厉荣泽左手拿着调色盘,右手从工具箱里取出一只画笔。在装裱好的画纸上面,落下一笔。
拍摄开始了。
方婪赶到的时候,刚好在拍这一幕。他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和段松挂了电话之后,就直接打车到了这边,当然中途不禁用上了一两个刚刚才学会的法术。因此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剧组。以至于段松来接他的时候,甚至忍不住直接问道,方哥你是不是刚刚就在隔壁?
方婪正在看厉荣泽拍戏。整个剧组都静悄悄的,他的到来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他站的位置比较偏远,甚至厉荣泽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