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东看着周彦焕倔强的眼神,纵然知道他们出去以后千难万险,却没办法说出阻止的话,最后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虽然已经决定离开,但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旦出了这个院子,他们就要随时面临丧命的危险,所以必须谨慎周密。
三个人正商量着逃跑大计,却不想这天晚上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郑英,另一个则是久未露面的宋师傅。
周彦焕拉着宋师傅的手,埋怨道:“宋师傅,你怎么才过来,自上次一别,已经过去两年了,我还以为你们……”周彦焕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宋师傅叹了口气,摸了摸周彦焕的脑袋,无奈道:“不是我们不想早点来找你,实在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我们几个人逃出来时,都受了伤,周总管更是生命垂危,我们一边要躲避官兵搜查,一边还要养伤,两个月前,我们才摆脱掉追兵。”
陈文东一边拉着宋师傅坐下,一边道:“宋师傅,您不要着急,慢慢说。”说完,又给宋师傅和郑英他们沏了一壶茶。
待宋师傅说完,几个人都沉默了,在那场变故中,周府三十几个人,最后活下来不足十人,只逃出了柳先生、宋师傅、周总管和两个管事,其余的人都被斩杀了,周总管和一个管事还受理了重伤,以后也不能练武了。
面对这样的惨况,即便是陈文东也是面色惨白,那毕竟是人命,曾经朝夕相处的人,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怎能不令人心惊。
过了半晌,宋师傅才道:“少爷,我这次来,还有件事要和您商量,您还记得虎阳关的副将谭大勇吗?”
周彦焕听到谭大勇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陈文东也是一愣,这名字确实很熟,之前周彦焕还算计过人家,打算拉着人家造反呢。
“谭大勇是我的义兄,一个月前,胡人犯边,我这义兄便被调到边关去了,如果少爷有意,可到军中历练一番,有我那义兄看顾,想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不知少爷意下如何?”说完,宋师傅便专心喝茶,让周彦焕自己拿主意。
周彦焕听完宋师傅的话,低头思索了片刻,末了又看了看陈文东和王衍之,这才道:“我去!”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疑,也正是这一决定,让他走上了一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
对于周彦焕的决定,陈文东并不意外,以他的性格,与其在这方寸之地虚度光阴,还不如到战场上搏一搏。这对于他是一种挑战,也是一个机遇,虽然有可能马革裹尸,死得更快,但若能熬下来,也能在军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陈文东一直都知道周彦焕不甘心,他也明白,周彦焕不可能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郑府别院。既然他心意已决,陈文东愿意成全他。
一个月后,三个少年虚报了年龄,更换了姓名,出现在了与胡人对抗的战场上。周彦焕一身银甲,手上一把三尖两刃刀,杀入胡人的马队,简直神勇彪悍,所向披靡,也自此一战成名。就连黑小子王衍之也凭借着七十二路雁翎枪法小有名气。当然像陈文东这样拿着子母鸳鸯钺在后边简陋的,是不会有人记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