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谭大勇又要暴走,周总管赶忙起身给他沏了一杯茶,“谭将军,稍安勿躁,事儿都发生了,生气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谈谈下一步怎么办吧。”周总管重新坐下,慢慢开始分析当前形势:“周彦浩此人,虽然有些才干,但是心胸有限,他既然起了疑心,定然会追查到底。少爷在军中登记的籍贯、姓名,只要一查肯定露馅,一旦少爷落入他手,那是必死无疑,就连谭将军恐怕也难脱干系。”
周总管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为今之计,我们只剩一条活路可走——脱离周彦浩,自立为王。”
“哎!周总管,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怎么跟靖边王对抗?就我这点人马,还不够人家一划拉的。”谭大勇听到现在,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这是要拉他下水啊!他对周彦浩倒不见得有多忠心,但不等于他愿意拿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开玩笑,这可是造反,闹不好是要诛九族的!
谭大勇刚刚说完,一直都没吱声的柳先生开口了,“谭将军,依在下拙见,现在是脱离周彦浩的最佳时机。从目前情况来说,周彦浩腹背受敌,前有天朝的平叛大军,后有胡人虎视眈眈,他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精力来对付我们,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壮大自己的实力。此等天赐良机,一旦错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哎!话虽如此,这事儿又谈何容易,现在靖边王府招兵买马都不容易,更何况是我们这样自立山头的。”谭大勇现在是说什么也不答应,他又不傻,这样冒冒失失的造反,无异于玩火*。
“其实,这事儿也没那么难。谭将军也是王府的老人了,王府继承人的确立靠得不是朝廷钦封,而是老王爷的裕王印,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将军也是听说过的吧?”说着,柳先生冲着谭大勇神秘一笑,趁着他脸上扭曲的刀疤,显得格外诡异。
听了柳先生的话,谭大勇身形一顿,不敢置信的望着柳先生,又将视线转向周彦焕,“难道,老王爷的暗阁在彦焕手里?”
“暗阁还没有易主,但是裕王印确是有的。”柳先生又淡淡道:“将军不必怀疑,此事少爷也不知情,老王爷有遗命,须待少爷羽翼丰满,能与周彦浩抗衡之时,才可将暗阁之事告知。现在事急从权,老王爷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我等。”
陈文东听了半天,这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原来,老王爷,也就是周彦焕的父亲周承裕在位时,除了手中的几十万大军,还暗中经营了一股灰色势力——唤作暗阁,暗阁掌握了靖边王一半以上的钱财和全部的情报系统和暗卫人员。
暗阁与军队不同,只听令于老王爷一人,且老王爷曾规定,暗阁所认印信是裕王印,其他印信一概不认,而裕王印还有一个要命的用处,那就是它同样可以调动军队!也就是说,只有老王爷托付裕王印的人,才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朝廷钦封的靖边王?不好意思,在这边不好使!
老王爷在远征西南的时候,意外身亡,临终前将裕王印藏于隐秘之所,将藏印之地的信息拆分开来,分别托付给柳先生和周彦焕的娘亲,又将周彦焕母子托付给周总管。若周彦焕是可造之材,则待周彦焕羽翼丰满后,即可启用王印,继承暗阁,若周彦焕是那扶不起的阿斗,那就当这王印不存在算了。陈文东暗暗咂舌,这老王爷心机可够深的,只可惜他死得太早,又太过突然,要不然这王位谁继承还真不好说。
周彦浩是朝廷钦封的靖边王,但不是老王爷指定的继承人,因此他没有得到裕王印。这些年,他改革军队,培养人马,经营自己的暗卫,也慢慢坐稳了王位,但是暗阁的存在对他仍然是一种威胁,那毕竟是老王爷几十年的苦心经营,一旦为他人所有,其后果不堪设想。这也难怪周彦浩非要弄死周彦焕,原来根儿在这呢!
谭大勇听了柳先生的话,也不再推诿,几个人开始商讨起事的事情。陈文东看着神色凝重的几个人,心中连翻白眼,他陈文东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接连碰上这么狗血的事情,貌似自从进了周府,他就没过过好日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