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东他们晓行夜宿,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耗时半个多月,才到达万象山。当宋师傅领着大家来到灵岩寺时,面对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
寺庙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庙中空空如也,除了老鼠,估计也没有别的活物了。
陈文东等人顿觉冷水破头,心中一片冰凉。
王衍之难以置信道:“宋师傅,您确定这就是当年的灵岩寺?”
宋师傅脸色灰败,却坚定道:“确实是这里,我前后来过两次,总共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是断然不会记错的。”
陈文东暗暗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们去附近打听一下吧。”
经过一番打听,结果更令人泄气。原来,二十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次叛乱,庙中和尚事先得到消息,都早早撤离了。后来这里被歹人所占,离开时,放了一把大火,灵岩寺便付之一炬了。
几个人又多次打听那老主持的下落,奈何时日已久,当时知道内情的人又不多,大家只知道老主持跟着一个小和尚去了北面,至于具体位置,就没有人知道了。
陈文东等人一商量,决定一边打听,一边向北行进,就算打听不到老主持的下落,打听到其他和尚的下落也是好的。
没想到,他又找了半个月,还是没有半点线索。
就在陈文东等人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小和尚找到了他们。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好!小僧受我家方丈大师所差,特来请各位施主到庙中一叙,不知各位方便与否?”
陈文东等人找和尚都快找疯了,现在见小和尚来请,哪还有不应允的?
“多谢小师傅!我们很方便,不如这就出发吧!”陈文东显得有些急切,其他人也很高兴,头一次觉得,和尚原来这般亲切。
等陈文东一行人来到庙中,见到方丈时,心中却有些失望。这方丈约莫在五十岁左右,与柳先生所形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陈文东看看宋师傅,宋师傅却摇摇头,显然并不认识这个方丈。
方丈见陈文东等人情绪低落,不由笑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稍安勿躁。不知哪一位是陈施主?”
陈文东站起身来,一抱拳,“在下便是陈文东,方丈如何知晓我们的名字?”
方丈并未回答陈文东的话,反而又问道:“施主此次前来,可是为了一剂救命良药?”
陈文东听完,点了点头,心中却极为震惊。他们此行十分隐秘,知道实情的,不过寥寥数人,且都是周彦焕的肱骨心腹。这和尚偏居西南,怎会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那方丈见陈文东面上惊疑不定,不禁笑道:“陈施主不必担心,我家老祖早在半月前就已经算到你们会来找他。实不相瞒,此次请各位施主前来,也是我家老祖的意思。”
陈文东听到和尚如此说,心中仍是有些疑虑,“方丈所说的老祖又是何人?陈某能否有幸见一见这位老祖?”
陈文东这样说,其实有些唐突,但那方丈却并未生气,仍是笑眯眯道:“阿弥陀佛,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陈施主莫要心急,我家老祖就是施主要找之人。”
听方丈这样说,大家面上都是一喜,陈文东忍不住道:“难道老祖就是当年灵岩寺的主持?”
方丈笑着点点头,“正是!陈施主且放宽心。我家老祖正在与人相谈,诸位施主稍等片刻。”
陈文东一颗心总算落下,不禁也笑了起来,“不着急,不着急,我们等着就是。”莫说只是稍等片刻,就是让陈文东等个一天两天,他也是愿意的。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从外面进来一个小沙弥,回道:“回禀方丈大师,老祖请各位施主到后面叙话。”
方丈点点头,又对陈文东等人道:“各位施主随我来。”说着,便当先向后院走去。
拐过大殿,又走过两处院落,这才来到老祖的住处。刚一进院,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气,陈文东顿觉心神一明,心中暗道,都说这檀香木能清心宁神,看来果真不假。
院中栽种着佛家的五树六花,愈发显得小院清新淡雅。虽然院落不大,摆设也简单,但细节处却透着精致,显然这老祖也是个讲究人。
一干人在廊下等候,方丈先行走到门口,恭声道:“老祖,陈施主等人到了。”
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如此甚好,请施主们进来吧。”
方丈推开屋门,回头对陈文东等人道:“各位施主请。”
陈文东点点头,和宋师傅当先进入屋中。
屋里陈设简单,屋子正中央摆着几个蒲团,一张小几,一个木鱼,当中两个蒲团上,分别坐着一个和尚和一个书生。
陈文东等人一进屋,两人便转过头来。等看清两人的容貌,众人又是一惊。
“素卓先生?”陈文东忍不住喊了一声,吃惊的看着那书生。
素卓先生一瞪眼,便训斥道:“不可无礼!佛门清净地,岂容你大呼小叫?赶紧过来拜见惠通大师!”
陈文东心领神会,赶忙过去行礼,“晚辈拜见惠通大师!小子鲁莽,扰了大师清净,求大师见谅。”
惠通大师点了点头,对陈文东摆摆手,道:“施主乃是俗世中人,无需拘泥佛家戒律,诸位施主都坐吧!”
宋师傅不动声色的转到素卓先生旁边,挨着他坐下,低声道:“阿卓,你怎会在这里?”
素卓先生看了宋师傅一眼,然后道:“我前些日子卜卦,算出大王有难,生门就在西南,于是循着卦象找到这边,兜兜转转的,耽误了不少时日。我也是前两日才来到庙里,昨日听说有人在打听惠通大师,料想便是你们,这才商量慧通大师给你们送的信。”
宋师傅应了一声,又道:“你明明答应我尽快回雁荡山的!”
素卓先生斜了宋师傅一眼,低声警告道:“你老老实实坐着吧,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说。”
宋师傅听了这话,便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坐在素卓先生旁边,一脸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