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楚悦睁开眼,有点迷糊,环顾了一下四周。淡蓝的帐子,略硬的床铺,被子还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味儿。他不自觉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还在做梦吧!自己应该在监狱啊!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一个穿着绿袄衫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她掀起帘子看到牛楚悦醒着,回头忙道,“二爷醒了,二爷醒了”,不一会儿一大堆的小丫鬟就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
“二爷,红枣服侍您洗漱。爷儿这一觉可是睡得舒爽了?昨儿早上喝了药,您就足足睡了九个时辰呢!害的人家等了爷一晚上。”另一个穿半旧的枣衫的小丫头说这话的时候害羞带怯,还向牛楚悦送了个大大的秋波。看着他毫无反应,低了低头狠狠瞪了绿袄的丫头一眼。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牛楚悦很是迷蒙,不知道眼前是啥状况!他呆愣愣地被服侍洗脸,还不自觉地喝了用来漱口的茶水。小丫头们看着他有点傻眼,但也不敢多问,万一少爷今天就是特别渴呢?
更衣是红枣的活儿,她的红酥手从下到上,摸得牛楚悦是心神荡漾,脑袋也慢慢清醒了,妈妈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牛楚悦面上不显,心头已是惊涛骇浪,各种滋味夹杂在心头,竟是无比苦涩。上辈子他是个平凡的小记者,本来也是有抱负想做一番大事业的。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为了口里的那点食儿,他整天碌碌无为,领导说什么就做什么。然而他看了一辈子脸色,却什么也没得到。一事无成也就算了,他最后还被人陷害冤死了!
牛楚悦咬了咬嘴唇,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回想上辈子,自己活得何其可笑,就像是那流产线上的批量货品,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终其一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工具罢了。
几个小姑娘看着主子的脸色从白变红,从红变灰,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是何事。特别是大丫头绿荷,她心里盘算着,主子虽然挨了五个板子,可这是少爷自己求的,只为一个尊重兄长的名声。但是自家爷可把大少爷害的半个月起不了床。别的人不知道,她们这些人心理可清楚的很,大少爷的落马和二爷脱不了干系。二爷应该高兴才是,难道还在计较那五个板子不成?
“二爷,该去给老祖宗请安了,前几天爷一直躺着,老祖宗可担心的很,天天打发人来问,今天爷可得让老祖宗高兴高兴。”绿荷边说边偷偷瞅着主子的反应。
听到声音,牛楚悦回过神来,差点忘记自己穿越了。罢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吧,说不定就能回去呢?现在穿越文里的神仙也与时俱进了,经常穿过来,穿过去,把各个时空穿成了筛子,回去的几率比刚有穿越文的时候,大多了。如果能穿到自己入狱之前,很多事情就可以改变了。
“知道了,前面带路”他自动忽略了那疑惑的眼神,自己啥都不懂,多说多错,还不如摸清状况,再徐徐图之。
带路?绿荷心里一惊,却也不敢多问,这位少爷可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自己个儿是不够他瞧得,只能默默地走在前头。
一走起路来,牛楚悦却是发现不对了。他的两条腿极不协调,怎么一瘸一拐的,虽不严重,可也算是个残疾了。牛楚悦的心瞬间就沉了下来,妈的,什么破事,自己变成了个瘸子!
刚得知自己是个残废的牛楚悦,脸色黑的像墨水,就快滴下汁来了!吓得周围的丫鬟,各个屏气凝神,连呼吸都越发小心。
不远处却见一个美妇人走了过来,端的是高贵典雅,虽强忍着,可眉宇间却很有一丝幸灾乐祸。记者就是和人打交道的活计,这看人的本事,牛楚悦也磨练出了不少。他一看这妇人就知道是个没多少城府的,想啥事儿面上都显出来了,这种人倒也好对付。
牛楚悦提起十二分精神,打算会会这妇人,心里有点小激动,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宅斗!
然而这妇人看见他,脸上立马笑开了花,没有半点阴郁,快步向前就拉住了他的手,“我儿,身子可好了,你何苦去要挨那五个板子,这事办的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忽然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祸害就是命大,从马上摔下来,也不过就是个轻伤。我呸,看他下次还能不能这么幸运,快去见见老祖宗,回来来我房里叙话。”
啊!这原来是他妈啊!长得真是不错。看来虽然是瘸子,他对现在的脸还是能期待一下的。可这个夫人说的啥事啊!什么落马,什么板子,牛楚悦疑惑万分,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只能中规中矩行了个礼,“知道了母亲,您先回去吧。”
跟着绿荷走进老祖宗的房间,牛楚悦被这豪华耀花了眼,玉石做得盆栽,硕大的珊瑚树,怪怪,竟然用上好的珍珠做帘子。这些东西他只在博物馆看到过。回想起自己醒来的那间房间,说得上是古色古香,可也干净的很,半点多余的装饰品也无。看来这奢侈的老祖宗也不是真心待自己的主儿,不然怎会如此?得小心应对。
“老祖宗,孙儿给您请安来了。”人未到声先到,牛楚悦再赔上一个大大的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怕这群人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