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粟将粮食派放给牛楚悦之后,洵阳城里赈灾的压力瞬间就小了很多。大批的灾民涌进洵阳,也没有造成混乱,反而被安排地井井有条。
棉衣棉被的质量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上面印着看不懂的大字。不过灾民们哪里会在乎这些,有的穿就很好了。但是这却在布商中间引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大街上总有人识字啊,这些穿着印有自家店名的棉衣简直就是活广告,谁的显眼谁就有优势。有的人拼命吧字印大,有的人将棉衣染得花花绿绿,完全不考虑成本。有的人搞人海策略,不断追加捐献的数量。谁赢谁输,牛楚悦不关心,但看着手中越来越多的棉衣,他希望这场战争能再持续的久点。
粮食这方面,更是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越来越多的人在楚家、赵家和郑家的带领下,纷纷进入施粥的队伍。那些拿捏着粮价的富商只能干着急,他们手中的大量粮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本来还想大赚一笔呢!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太子那边没法子交代啊!
“白爷,莫急。没有沈粟的帮助,他们早晚要求到咱们头上。整个洵阳人家的存量也没办法救济那么多的灾民。”
“呸,现在都多少天了?来洵阳的逃灾的百姓越来越少,他们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昨日还刚添了三处施粥点。”
“可没见沈粟有行动啊,四皇子和牛楚悦皆是灰头土脸地回去的。小的日日去牛楚悦的调度所,那些捐献物品的商人名字皆有据可循,没有他的名字。”
“万一他是偷偷的呢?”
“爷,那也不可能啊。沈粟那么多粮食,他有动作咱们绝对能知道。”
白岩皱起了眉头,“明日就是给太子送钱的日子,咱们手上吃紧啊!问问徐大人能不能在赈灾的数额里抽点钱出来。”
“回老爷,小的早就去问了。说是今日朝廷派下一笔修缮城墙的银子,然而是楚文亲自保管的,没经过徐大人的手。”
“又是那个楚文!哼,咱们将计就计,你快去找几个弟兄,晚上把这些银两给抢回来。保管不好官银,也是大罪啊,楚大学士!”白岩摸了摸胡须,一副得志的小人嘴脸。
到了与四皇子约定的日子,当今的万岁爷换上便服,带上自己的大太监任明,去四皇子府邸看望自己的小孙子。顺带着微服私访。
“哎呦呦,上次我出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啦?老了,记不清了。”皇上看着满目的繁华,有种物是人非的苍凉!
“回老爷那还是十四年前的事儿了,您日理万机,身子健朗,哪里就老了!”任明扶着皇上。
“唉,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这辈子酸甜苦辣全都尝过,也不枉走一遭。只是这继承人的位置,实在是让我无法决断。”皇上慢吞吞走着,很有点日暮西山的样子。
他宠了太子十几年,在一次次失望中消磨了所有耐心,现在只是让他在那个位置堵住悠悠众口罢了。二子,他是真把二子放在心上疼,但二子的所作所为,他又怎可能不知。有治国之才,却无为民之心,本想慢慢培养,可自己的老骨头又能撑几年?三子能力太差,不提也罢。这四子本来鲁莽冲动,这些年倒是长进不少,只是还不堪大用。唉,想想就觉得头疼。
“老爷您看,那些人怎么穿成那样?”任明伸手一指。
皇上看过去,正是一群穿着棉衣的灾民。统一褐色衣服,印着大大的巧庄二字,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这难道是百姓中间的新风尚?过去问问。”
“请问,你们这些衣服是从哪儿来的?”
“想要吗?可看你们不是灾民啊,大概调度所是不会发给你们的。不过你们还是去调度所问问吧,说不定能卖给你们呢!”
“请问小兄弟,哪里是调度所?”
“城门右边的一个小店面。走到哪里你就知道了,天天都有很多人排队。”
皇上点点头,拉着任明就往调度所走。还没到地方就远远地看见一个长队。排队的人多身着破烂的衣服,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逃灾的。还有一些穿着奇奇怪怪棉衣的老弱妇女,倒是极少见到壮丁。这真是店铺?也不像是施粥的啊!那些灾民都是空着手出来的,可真是奇怪!
“老爷,咱们过去看看。”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