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九公主,我们,且去看她一看?”女相顾宁说着,状似无意的把言歆往某条路上带去。
言歆斜睨顾宁一眼,唇角勾起微微一笑:“我记得,这好像不是回宫的方向。”
……她怎么就忘了九公主惊人的方向感呢。
“无碍,”言歆正视前方,微笑道,“我也想看看,怎样的女子能让大齐的右相牵挂至斯。为此一人一月未去风月阁,却情愿在小小的医馆里呆上好几个时辰。”
公主连她连着一个月去青楼这种事都知道?顾宁惨绿着一张脸僵笑道:“公、公主啊,调查微臣,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哦~”
“风月阁是我的产业。是以,每天进出的客人,我了如指掌。”
……公主,您真黑啊。
这么一来那些个欲求不满官员们的风流韵事,岂不是全部掌握在您手中了?
……在都城开窑子的公主,估计几千年的历史中也就这么一个吧。
言歆不理会一旁面色苍白如死人的顾宁,兀自蹙眉道:“只是楼中何时出现方才那位厉害之人,我却是不知晓了。”
“唔,看那人装扮,应该不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哦~”顾宁连忙扯开话题顺口接道,“倒像是楼里边的小厮装束。”
“那人看起来胸无城府背景清白,且武艺超群,”言歆眼睛微眯嘴角弧度上翘——顾宁敏锐地察觉到公主殿下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开口道,“未料他有意参与三日后的武试……倒是省去了我劝说的工夫。”
顾宁听明白了,她这才恍然大悟,一向对各种事物兴致缺缺的公主殿下,为何会在方才看到巷内打斗之时,破天荒的拉着她走近围观。
公主殿下这话的深层含义就是——
本宫的驸马有着落了,本宫甚是欢心。
……公主,您比微臣想象的还要更黑啊。
未经他人同意私自把无辜之人拉下火坑这样真的好吗?
她已经可以想象尊贵的公主殿下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了:
“本宫说好,那便是好的。”
于是此时正在风月阁中忙着劈柴喂马做苦力的汤慕白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昨天着凉了么?
可怜的汤慕白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广泛撒网抓驸马的面善心黑的九公主给惦记上了。
谁让沈乔欢文武双烂哪一门都不可能当上状元更不可能当上驸马呢?所以汤姑娘……您自求多福吧。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走近虚掩着门的“欢雅堂”。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好吃懒做的沈乔欢窝在内堂翻阅着方才雷门送来的书信,温柔贤惠的周亦茹则是收拾着外堂,准备关门了。
有洁癖的亦茹姑娘坚持着把地上最后一粒灰尘扫起,提着簸箕正准备拿出去倒掉,听得门外似乎有人在敲门。她换上一副职业的温婉笑容开门迎接:“请您在外堂稍……是你?”笑容在看到门口某张熟悉的脸只是瞬间褪尽。
“没病的话还是请您早些回家歇息吧。”亦茹姑娘面对着这张随时随地都能让她破功的熟悉男人脸实在是撑不出来一个礼貌的微笑。她语气冷淡地甩下这一句,把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子当虚线,就准备狠狠地关上门把这个好色的死娘炮拍成平面。
此人实在是烦的紧。早先她还在风月阁之时她倒还对此人心怀感恩,因为他包下了她一月的时间,每天却只和她煮茶论道,赏曲怡神。虽说期间常有些许不轨之举,但都被善解人意的亦茹姑娘自我合理化了。可是后来,自从她来到医馆拜师学艺救治他人,他就三天两头跑到医馆来,拉着忙得像个陀螺的她继续聊些无聊之事,一坐就是一上午。挡手碍眼不说,还占用了他人宝贵的救治时间……种种累积起来的不满,足以让先前的感激尽数消散。
“诶……亦茹姑娘等一等嘛,”顾宁眼疾手快地用手臂死死撑住门,急中生智道,“在下这回是真有病!”
周亦茹在门缝里睨着顾宁,幽幽道:“这回又是什么病?”
“呃、呃……相思病!”见周亦茹马上以更强硬的姿态准备关上门,急道,“不是我有病!是他!”已经急得失去理智的顾宁拉住凉凉地站在一边已经看了好一会儿喜剧片的公主大人,“是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