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凝。”顾清宇每周一的时候都会和江千凝汇报一个星期以来合作事项的细节变动和具体情况。

“顾，你来啦！最近辛苦你了。”江千凝知道是顾清宇，笑着说道。只是笑容很勉强，里面还夹杂了一份不易察觉的疲倦和疏离。

“嗯，这周的报告给你送过来。顺便说一下安泰制药最近的态度，他们的经理总是和我打迂回战。看这态度，恐怕要加码。不过，我已经打探到了他们董事们的一些口风，需要点时间，才能各个击破。”

顾清宇只字未提论坛上的事情，依然落落大方。最起码江千凝从他的脸上表现上并没有看出什么隔阂来。不过照片的事情让江千凝对一切的戒备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不管顾清宇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做不到简单地相信而松一口气。

“嗯，那就等你的消息，在出价方面还是由你把控，目前都还在预算内，只要不超，都是可以的。”江千凝给了顾清宇很大的权利，如是说道。“我会给你增加公关打点的费用，在制药方面，需要尽快得到他们确切的态度。”

“没问题，他们现在提出的要求都在我们的预计范围之内。”顾清宇点了点头，内敛的双眸看着江千凝，试图从她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可惜的是，除了那一汪清水一如既往地吸引他以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江千凝依旧把自己保护地滴水不漏。

“最近就多辛苦了。”江千凝看了看手上的三份报告，和上周虽然没有大的改善但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非常顺利。而顾清宇也没有表现出对梁傲晴的敌意或者迁怒于自己。既然顾清宇装傻，那自然是江千凝最乐意看到的场面。

“应该的。那我就先走了。”顾清宇笑得很清秀，一如他大学时候风度翩翩的模样。岁月只在他的脸上刻上了成熟的刻度，让他更具魅力了。

他无疑是聪明的，聪明之上还多了懂得忍耐的毅力。他了解女人的心思，仿佛胸有成竹的博弈者，并不看重一时半会失利的局面。

顾清宇走后，江千凝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有些不明白顾清宇的表现，想着想着太阳穴便突突地疼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江立成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让江千凝有点陌生，听出是父亲的声音之后又心惊了一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江立成从来不主动联系江千凝，今天打来，江千凝心中便已了然是因为自己和梁傲晴的事情。

而消息传播的速度让江千凝有些许的措手不及。当然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江千凝觉得自己恋爱了之后，确实警惕性变低了很多，甚至连生自己的父亲都低估了。

当江千凝面不改色地说出“亲近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梁傲晴的弱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着实将自己的灵魂劈开了两半。江千凝不是第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只有这一次，心居然不听话地颤抖起来。就好像心连言语的背叛都无法接受般剧烈地跳动着来反驳。

可江立成的反应却比江千凝想象中要大很多，江千凝甚至能想象出话筒背后江立成又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的模样。

“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不要给我干出格的事情，否则我打断你的腿。”江立成的声音阴冷沙哑。他似乎忘记了江千凝已经不是那个年幼无力反抗的孩子，依然拿儿时吓唬江千凝的话责怪着江千凝。

一听便让江千凝想起了那段黑暗的日子。所以，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酒精。

“爸爸，我不会的。”江千凝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可她知道，有时候说谎，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别对我阳奉阴违，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江立成大着舌头，粗暴地打断了江千凝的话。

“我没有。”

“没有，你还好意思说没有。那照片是什么意思？还有，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让我失望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