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那的沉默，让人感到窒息。

“辜负？我听不懂。凝凝，你怎么辜负我了？”梁傲晴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那笑容让人心都碎了。她不要江千凝说这样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傲晴，我和顾清宇在一起了。我不能和你继续下去了。对不起。真的……”江千凝每说一句，心就往下沉了一分。

……

“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梁傲晴的声音如同冰冷至极的湖水，注入江千凝的心中。她从未听过梁傲晴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过自己。可每一个字都在颤抖，连音调都听起来诡异极了。

冷静，却酝酿着一场令人心慌的灾难。

“江千凝，我不是傻瓜，哪怕你不在意我的伤心，也请你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江千凝十指交叉，指节都拧到了一起。她没有想象地那么淡定，原本以为离去不过是离去，江千凝并没有感觉自己失去了谁会活不下去。可看到梁傲晴的瞬间，她却觉得自己或许错了。那种锥心的难受，挤压着心脏，从里面榨出黑色的毒汁来，浸湿了心房。

“真是一个好礼物！真是让我永生难忘的生日！你不要跟我说是为了顾清宇，我知道你根本不爱他，有什么事情非要分手才能解决，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江千凝，你好自私！”

梁傲晴愤怒地低吼出声。她直视着江千凝，几乎要把眼泪流成血。可她却看不懂江千凝了，或许她从来都不曾看懂过。她就像是那个好不容易变幻成人的美人鱼，看到了心爱的王子和别的女人结婚了。那一刻，哪怕是可以呼吸的空气也变成了带着利刃的冰刀。

那个会温柔对自己的江千凝仅仅只是因为要扮演一个完美情人而已吧。她总是这样，演好每一个角色，却不知道，和她一起入戏的人会入戏太深吗？

梁傲晴想过和江千凝在一起的时候分开会有多痛苦。可当那句话从江千凝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晴天霹雳，什么叫做一盆冷水。连每一根脊椎都彻骨地寒冷，连牙齿都止不住颤栗。她气得发抖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江千凝又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口的？

江千凝睁大了眼睛看着如同受伤的幼兽般的梁傲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全都对。自己是那么得自私，以至于一个人偷偷做了决定。可是，商量又如何，结果会不一样吗？

彼时的江千凝并不懂，爱啊，从来都是同舟共济的啊！

“对不起。傲晴，对不起。”江千凝扶住了额头，心脏被拧成了麻花。身体下意识地靠近梁傲晴，想要让她安静下来。

可刚刚触及梁傲晴，她便如同触电了一般地弹开了。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写着失望和痛苦，每一眼都像是开在地狱里的花朵，依然惊心动魄地美着，却意味着沉沦和无法被救赎的黑暗。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的决定都不会改了？”梁傲晴颤抖地问出这句话。她想要自己表现地有骨气一点，可哪怕是咬着嘴唇，她还是做不到。她看到江千凝，这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以为可以爱一辈子的女人，在得到之后，面对失去。真的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

“傲晴。你不要这样。”嘴唇漫出鲜血，如同玫瑰酿出的汁，梁傲晴却不松口。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江千凝做的所有心理建设都不管用了。

因为知梁傲晴爱之浓烈，才害怕这种浓烈会弄伤她自己。

梁傲晴没有接话，只是死死地握着柜子的把手，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在等江千凝的宣判，只要一声令下，要么她得到宽慰，要么她魂飞魄散。

“那我怎么样做，才能……”江千凝泪水涌出了眼眶，憋了那么久还是憋不出了。谁又知她心中的凄苦。“要了我，会不会让你好过一点？”

看到梁傲晴睁得硕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和愤怒，江千凝知道自己又错了。

为何在梁傲晴的面前，她总是错，又错得那么离谱。

梁傲晴不停地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千凝真的知道怎么伤害自己，每一句话都像是深知自己的软肋一般，毫不留情地往里面刺了一剑。□□，上面都还留着爱她的血液。眼泪肆意地落在地毯上，把手都快要被梁傲晴捏断了，牙齿和牙齿打着架，梁傲晴死都想不到，江千凝能让她疼得希望立刻就死去。

“你走吧。”梁傲晴嘴角在抽搐，却像是在惩罚自己一般勾起一个弧线。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人看得心都颤起来了，她推开了面前的江千凝，指着门说道：“你走！”

哪怕到这一刻，梁傲晴都说不出让江千凝难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