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萦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茫然了许久,才感觉到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个黑漆漆没有开灯的房间,她正靠坐在沙发上。而这间房里面,除了她以外,似乎没有其他的人。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她强撑着坐起身来,却发觉自己的脑袋还是沉重得厉害,脚下却发软,连想要站起身都觉得吃力。
后来,也许是由于这个房间里实在太过安静了。
乐萦终于听到了一点模糊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很远,并不是很清晰,却还是能隐隐地感觉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本身离这里不算太远。
大概是……
乐萦正在竭力地找回一点思绪,却突然听见门响了。
接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是谁?
乐萦想抬起手来揉一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手刚抬至胸口,就因无力而不得不放落回去。可也就在她这一低头的瞬间,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礼服被解了一半,露出半边贴身的里衣和一大片肩背。
这是……
怎么回事?!
乐萦的头痛得要命,思绪又有些混乱起来。她脑海之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应该赶快把衣服穿好,离开这个地方。可她的身体里却好像有一股燥热,令她恨不得将身上这套束缚她的礼服给脱了。这样矛盾又煎熬的感觉不断折磨着她,而刚才开门的那个人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一步步地接近她。
会是……谁?
……
“乐小姐来晚了。不过,乐小姐今晚打扮得如此美丽,真是令人不忍心责怪。”
“……不知乐小姐肯不肯赏脸,陪我喝一杯酒?”
“乐小姐试试这杯酒,必定会觉得十分美妙。”
“乐小姐?怎么了?”
“乐小姐喝醉了,我带你去找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
脑海之中有纷乱杂沓的碎片冲击而来,乐萦头痛欲裂,却还要忍着去想:那个喊她“乐小姐”的人是谁?好像……好像是个男人……对了,她怎么会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是……什么呢?她的手碰到了身上的礼服,这才令她一下子想到了。
对了,她是来参加剧组的酒会。
而她在酒会上遇到的那个男人是……
“你醒了?”
那个走入房间的黑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以有些低哑的声音问了她一句。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而已,可落入乐萦的耳中之后,却撩得她有些心痒难耐,甚至让她有些想伸手去抓住一点什么。
可惜的是,乐萦现在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朝她俯下/身,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很难受吗?”
声音真温柔啊。
“嗯……”
乐萦原本是想应答一句,可这一个字出口,却变成了有些暧昧的嘤咛。这让她觉得有些尴尬,不过,那个人离她这样近,让她闻见了淡淡的香气,甚至还感受到其温热的气息。
“简……”
尽管乐萦此时神思恍惚,眼前又是一片黑沉沉的,可她还是能认出简纾。简纾的声音,简纾的味道,简纾的气息……
这一定是简纾,绝对不会是其他什么别的人。
“嗯。”
简纾也给予了她回应,并且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可乐萦却没有去扶她的手,而是用她最后一丝神智捂住了自己的前胸。
以这样狼狈的姿态面对简纾,实在尴尬至极。
简纾也顿了顿,略微退了一小步。
“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她这么问了,又对乐萦解释,“你放心,你身上的衣服是……”
是……什么?
“嗯?”
“……是你自己解开的。”简纾顿了半天,才说出来。
但是,这样听起来似乎更糟。如果不是乐萦现在浑身无力又昏昏沉沉,她肯定要仔细想一想:那么,刚才是什么人跟自己在一起?自己为什么又突然解礼服?可乐萦现在不愿意去想这些问题,因为最令人安心的简纾就在自己的面前。
只要她在,这个世界上似乎不会有什么令人担心的事。
大概简纾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得不妥,她很快又接着说:“你放心……”
放心?放心什么?
“……裴晗将你一带上楼,我跟席源就追上来了。后来……他们走了之后,你才开始解衣服,大概是觉得热?”简纾顿了顿,又多问了一句,“他给你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