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生病了,她躺在床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脑子也晕乎乎的,外面天渐渐变黑,她连开灯的力气都用不上。
她感到意识越来越薄弱,甚至出现幻觉他就站在她身边,一身笔挺的西装,她慢慢伸出手,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下来,虚弱地喊了一声陆予深。
满屋子的寂静,他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她难过地想死,千疮百孔的心又像被无数个虫子吞噬着,他恨她,她爸爸杀死了他爸爸,他不会再原谅她了。
她闭上眼睛,耳边出现时时声音,哭得非常可怜地问,妈妈,你又要抛下时时离开吗?
她想着他那张稚嫩的小脸,终于沿着床边慢慢摸到自己手机,最新一个电话是唐瑄打得,问她晚上怎么没有来上班。
她回拨过去,唐瑄还在宿舍:“苏白姐,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她声音很轻,飘渺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唐瑄,我现在在家发烧了,你能把我送到医院吗?”
等苏白再次醒过来,窗外的天际刚刚发白,映衬着医院白色的墙壁,身上有了点力气,她稍偏过头,周诺正坐在床边打瞌睡,她轻轻动了一下,周诺马上就睁开眼。
“苏白,你总算醒了。”说着,他起身探下她的额头:“温度降下不少,你知不知道你送过来时多少度,四十二度,差点就没命了。”
他教训了好一会儿,大意就是指责她不爱惜自己身体,要不是打那个电话给唐瑄,现在后果不堪设想,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生着病的眼眶凹了下去,通红通红的泛着泪光。
周诺看她这样赶忙停住:“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其实也是担心你。”
“周诺,你告诉我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到底忘记了什么事?”她嘶哑地问。
“什么?”周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上次见她一提到过去,她还要离着他远远地。
“算了,”她仿佛在自言自语,而后又露出个苍白的笑容:“周诺,谢谢你。”
“我已经让唐瑄帮你请了假,这两天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再去上班,现在肚子饿吗?我帮你去买些吃的?”
她摇摇头,“我不想吃,你去吃早饭上班吧,我没事。”
“还说没事?”周诺有些生气地帮她掖好被角:“先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一觉之后就好了。”
发烧就是这样,来得严重,吊两瓶水后就好得差不多,等到下午,苏白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只是身上还没有多少力气,这也和她一天没吃东西有关,可周诺买什么她都不想吃。
周诺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本想等她身体再好点问问她情况,没想到他下午不过是出去一趟,,她便不见了,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也给认识她的人都打了,还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最终他只能不情不愿打给陆予深,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她去处的人。
苏白把程天亮给她的那张名片撕了,不过她仔细看过一眼,记得那个心理医生在哪家诊所,她好不容易摸到前台,前台小姐打量一番,客气地问:“请问小姐你是要找哪位医生?”
“杨天医生是在这里吗?”
“你找杨医生,请问有预约吗?不然要先挂号。”
她紧张不安地站在那儿,进不进去?从医院里出来,她想了一路,到底还是冒冒失失进到这里,她本以为不去触碰那些事就能当作什么事都不发生,可发生的事怎么能抹灭?她忽然想到昨天看得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新闻,终是抬起头:“有预约的,你告诉他我叫苏白就行。”
前台小姐打了一个电话,微笑地对她说:“杨医生在302室,你就从这里右转上去。”
杨医生亲自为她开得门,言语中透露着兴奋:“苏小姐,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谁不想找到自己的记忆呢。”
她还是踌躇着,掌心里布满冷汗,声音中有颤抖:“我,我真的能想起过去的事吗?”
心理医生问了她当年车祸的过程,她模模糊糊地回忆给他听:“父亲被判死刑我很绝望,走在马路上就不小心被车撞了,等我醒来已经过了很多天,我父亲也被执行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