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姬昭不会自作聪明,她招揽了广平州各处有名的手艺人,然后挑选出几个忠厚老实的留下重用,并设立一个农工部,专门让这些专业人士去研究提高农作物产量、提高酒水纯度、提高纺织效率等方面。如果不是怕老皇帝猜忌,她还想专门让人研究船业,提高海船的各种性能,以便称霸海上天下。
她有很多宏愿,可是现如今并不能实现,只能从小处着手,但只要打稳了基础,很多理想都不会是空想。
研究创新空有干劲不行,还必须要有钱,姬昭养的门人里面,有擅长经商的,所以钱这方面,她暂时还不缺。这次趁着太子被废的热潮未退,全国上下的目光都盯在京城,她可以借机大力发展广平州整体的实力。
“王妃,属下有事禀报。”张顺忠站在书房门外,没有仗着自己是姬昭的心腹,便毫无顾忌的直接走进书房。
“进来,”姬昭用一本书把自己画得乱七八糟的设计图盖上,等张顺忠进来后道,“在點州传谣言的背后主使查出来了吗?”
之前她安排人去义和洲去散播关于皇帝猜忌太子的流言,哪知道點州几乎在同一时间也传出相同的流言,差点让她以为是自己安排在點州的人自作主张做了这件事。
“请王妃恕罪,属下无能,未能查出。”张顺忠垂头丧气道,“背后之人太狡猾,根本让人摸不到半点尾巴。”
姬昭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次虽然没把主使者查出来,不过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日后行事要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原本怀疑义和王,但是想到京都那复杂的世家贵族关系,又不敢肯定此事一定跟义和王有关了。
几个皇子中,她对义和王的了解最少,就连义和州的那些暗探,也摸不准义和王的真正心性。传闻这位不善言辞,不好女色,虽然不受皇帝重视,但是在义和州短短的两年里,把义和州打理很不错。
虽然义和王从未做过出彩的事情,但姬昭潜意识里却觉得此人不简单,没准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好手。
“对了,陈铎从京城里回来没有?”姬昭想起年前安排去负责贡品进京的陈铎,此人是广平州原来的官员,虽然为人过于小心谨慎,但还能一用。
“还没有,前些日子报信来说,大概还半个月的路程,”张顺忠不解的问,“此人有何不妥吗?”
姬昭摇了摇头:“没有,他的背景很清白,与其他势力并没有牵扯,等他回来以后,我打算让他挪个位置。”
王府之前的户官朱良为人十分严谨公正,并且不太吃人情往来这一套,所以她准备把此人调去做刑官,那么空下来的户官职位就要有人填上,她想来想去,可以让陈铎暂代,若是不合适,就让诸子茅顶替了就行。
“王妃!”
外面略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姬昭与张顺忠的交谈,她看了眼匆匆而来的碧游,“发生了什么事?”
“前些日子有一个妇人因不堪婆婆与丈夫的虐待,一时想不通投缳自尽了,结果热孝未过,她的丈夫便要娶新妇。她的娘家人气不过,便与婆家人在衙门口闹了起来,谁知忙乱之间,她的丈夫把她父亲打成重伤,现在正在衙门闹着呢。”碧游出门买香粉,哪知道竟然会遇到这种事,便匆匆回来汇报了。
听完前因后果后,姬昭眉头微皱:“有什么可闹的,这个男人气死发妻,重伤岳父,不忠不义不孝,杖责之后服劳役也不为过。”
“若只是这样便罢,可此人自称自己是韦昭仪的远亲,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老爷,十分能言善辩,最后竟然怪起岳家人来找他麻烦,简直就是贼喊捉贼。”碧游语气里带着鄙夷,这种男人别说只是个举人,就算是个状元郎,也让人恶心。
“韦昭仪的远亲?”姬昭嗤笑一声,“便是陛下也有两门穷亲戚,他仗着韦昭仪的名头耀武扬威,只怕韦昭仪连他是谁都还弄不清。走,带我去瞧瞧。”
张顺忠见状开口道:“王妃,碧游姑娘说的有可能是韦举人,这个人十分擅长拍马屁,在王爷面前有几分颜面。”
姬昭冷笑,难怪海城县令不敢判案,原来这位韦举人真正的后台不是韦昭仪,而是元文淮。她偏要看看,这种能气死老婆的男人,究竟是怎样一副嘴脸。
广平州读书人少,韦举人也算是方圆几百里有名的读书人,所以中举以后就对自己不通风月的妻子十分不满。现在她投缳自尽,他写了一首诗,叹息一声便转头准备找冰人给自己娶一个新妇回来,谁知道岳家的人竟粗俗无理的跟他闹到了公堂之上。
因有功名在身,他见官可以不跪。他洋洋自得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岳家人,“你们教养出的女儿嫁进来三年无所出,又不识笔墨,若不是我宅心仁厚,这样的女人早就该休了,怎么会由得她死了后进我韦家祖坟。”
“我女儿当年嫁进你们家时,可没有嫌弃你家境贫寒,如今你成了举人老爷,便开始嫌她识字不多,还把她折磨得自尽,你这个杀千刀的,还有没有良心了?”跪在堂下的妇人泣不成声,看着韦举人的双眼满是恨意,“如今我女儿被你们一家害得没了性命,你竟然还说这种话,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