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川打电话给陆以和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快被气出了一口血来。
说来也巧。
今天早上,蒋川八百年难得心血来潮一次,一早起床到悦天传媒上班。大概十点,他踏进悦天传媒公司的大门,另一队人在他前面,进了公司大厅以后,径直走向了前台。这几个西装革履,一派精英气质,不像是娱乐圈里的,倒像是企业里搞人事和法律的那么一帮人,蒋川没见过,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他这里停下脚步打量了对方两眼,对方也正好在这个空档里看见了他。须臾后,领头的那个人便在下属的提醒下走了过来,微笑道:“蒋先生您好,真是巧,正好遇见您。我是易时传媒公司人事部的经理,我姓葛,葛天奇。”
葛天奇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微微有些发福,面上带笑,看着虽说没有弥勒佛的风韵,但也算得上是和蔼可亲,但那一双笑得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全是历经世事后洞悉的事故与精明。
蒋川虽然不太关心公司里的事情,但好歹经营悦天传媒四年多了,一听葛天奇的自我介绍,顿时就明白了:哦,这是挖了我的人了。
“易时的……哦,高家人。你们老板看上谁了?”蒋川说着,眼睛一斜,将葛天奇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本来就是为了给葛天奇脸色看,所以他脸上自然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的表情。不过葛天奇似乎并不介意,他好脾气的笑笑,说:“蒋总,大庭广众的,说出来恐怕不太好听吧?”
话外的意思是:被人撬墙角是光荣的事吗?拿出来说你也不嫌丢人。
蒋川闻言,冷笑一下,回答道:“有什么不太好的?又没做亏心事。”
葛天奇笑笑,没说话。
蒋川哼一声,对身边的助理说:“带葛经理他们去会议室,再把那帮废物喊过去,我一会儿再过来。”
他这个“一会儿”,就“一会儿”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以后,他才在自己下属的忐忑不安和葛天奇意味难明中姗姗来迟的走进会议室,在悦天传媒公司这边的中间位置上坐下。蒋川瞥了一眼对面微笑着的葛天奇一眼,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当然可以,蒋总。”葛天奇笑道,“我们并不打算卖关子。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谈关于沈墨良先生的问题的。我们易时传媒已经准备和沈先生签约,沈先生委托我们先来和您解约。沈先生当初和您签订的合同,我们的律师已经看过了,违约金我们也已经准备好,按照我们的计划,并不打算耽误蒋总太多时间。”
听见“沈墨良”三个字,蒋川眉头一跳。
他微微转过头,嘲讽的笑了一下,好像在和桌面说话一般,漫不经心的说道:“哟,翅膀刚硬,就要飞了。”
葛天奇依旧微笑,没理他。
“沈墨良现在可红火,我们不会轻易放他走的。这个抢手货现在捏在我手上,贵方不怕我狮子大开口?”蒋川笑道。
“蒋总说笑了。”葛天奇哈哈笑道,“虽然违约金是我们二少出,但我们作为下属,还是要多为老板考虑,能省一分是一分。而且我们易时的律师都是在a国受过专业教育的,想从他们手里抠出多余的钱,恐怕不太容易。”
蒋川感觉自己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挑眉道:“那我要是不放人呢?”
葛天奇笑得越发慈祥,说:“那就要麻烦蒋总备点儿茶水了,我们想和几位多聊一会儿天。不过没关系,我们今天没安排其它工作,不耽误。”
闻言,蒋川对他笑笑:“葛经理挺幽默的。”桌子下面的手却捏成拳头,只想在葛天奇那张有些胖的脸上很砸两拳。
“哈哈。”葛天奇笑着摆摆手,“不和蒋总说笑了,我们来谈正事,谈正事。”
一个小时以后,蒋川终归是在解约的协议上签了字,脸色很不好看。
两边收好东西,告别,出会议室的时候,蒋川脸色并不友善的对葛天奇说道:“麻烦葛经理替我向沈墨良传句话。过河拆桥的事情,少做。”
葛天奇闻言,笑眯眯地说:“我倒是觉得,树挪死,人挪活。即便是树,在原来的地方活不好,也还是尽早换个坑。蒋总是在b国留过学的人,懂得多,大道理也轮不到我葛天奇说,我就不多嘴了。蒋总别耽误了工作,我们也先回去向二少交差了。再会,蒋总。”
听了这段话,蒋川斜着眸子看他了一眼,直接走了。
葛天奇冲站在身边的悦天传媒的人笑道:“蒋总真是个真性情的人。”
那个人呐呐地应了一声。
签完解约协议的蒋川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面咬牙切齿地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自己被葛天奇那个狗东西一句一句堵得忒憋屈,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提起办公室里的固定电话,给陆以和打了一个电话,叙述了来龙去脉。
通话结尾时,蒋川咬牙切齿地说:“我前段时间才知道高家老二跑来当了演员,结果沈墨良就把人家勾搭上了。陆以和,你的小明星可是跟人跑了,我看你谈个屁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