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柜不说话,只是盯着树边的那个人。
白发、黑衣,面色凝重,负手而立。白发男人同样盯着二掌柜,只是眼神里渐渐充满了难得的温和。
二掌柜疑惑,手腕一动收回了那道白线,冷冷道:“你是谁?为何认识我?”
白发男人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对冰蚕丝的控制,已经这么纯熟了。”
二掌柜的眼睛越发明亮,左手握住右手腕,手腕上隐约有白光流转,白发人点点头,稍稍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肯定,肯定之中带着几分喜悦,
“哧”的一声,丝线如毒蛇一般咬向白发人的心口,白发人虽然自信不惧,但也不敢托大硬接这一记。只见他身形微侧,于间不容发之际躲了过去,谁知那丝线竟然凌空弯曲依旧打向他胸口,白发人身形再动仍然躲过去。丝线力尽收回,继而再攻出,然而无论丝线的速度有多快,攻击的方位有多刁钻,始终都无法触及白发男人的衣角。
二掌柜心道来者不善,何况此人既然认出了自己和冰蚕丝,必定是仇人寻来,那只好行险一试将其留下。丝线再次无声无息的收回,二掌柜几步冲到白发男人的身前,出拳便打。风声咧咧,引得枝叶晃动落满池塘,刹那间两人走过几十招。二掌柜低喝一声,就听“砰”
“砰”“砰”三声。白发人与他対击三掌,立在池塘边上安然无恙依旧温和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流露出诸多欣赏之色,然而二掌柜的手臂却隐约有些颤抖。白发人开口说道:
“小达……”
“少废话。看掌!”
二掌柜的整条右臂陡然白光大盛,一掌当头劈下,白发男人只得后退半步,臂上竟然闪出同样白光一下接住这掌,反手扣住了二掌柜的手腕。同时右手直抓他的肩膀。
二掌柜的两条手臂被制住,胸前空门大开,这正是过招之时的大忌,然而他的嘴角却是微露狰狞。白发男人暗道不好,果然,就见一道丝线从二掌柜的手腕上盘旋而出。迅速缠到了他的手臂上直袭他颈部而来……
俗话说,蛇打七寸,这光亮的丝线如同银蛇一样被人死死钳住,慢慢软了下来。
二掌柜见一计不成,臂上猛然用力。他竟要使出两败俱伤的方法。白发男人看出不妙,右手连出几指尽数点在二掌柜的肩膀和手臂上,二掌柜瞬间便觉得左臂真气运行受阻,不由大惊失色。
白发男人的手臂微微抖动,缠绕上面的丝线滑落,他向后一跃苦笑道:“小达,你现在怎么跟你姐姐一样,一点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啊!”
“你究竟是谁!”二掌柜惊喝。
白发男人顿了一下缓缓说道:“竟不认识了吗?以前你惹到了星月。不都是躲在我身后的吗?”
二掌柜闻言一滞,盯着他的脸仔细看着……
有多少我们曾经以为永远难忘的面孔在渐渐的模糊?
二掌柜抱着胳膊后退了几步,颤颤巍巍的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你……姐,姐,姐夫!”
白发男人听见“姐夫”二字,眼睛一下便湿润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轻轻点点头。
二掌柜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盯着他的面孔,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刻。一向外表慵懒散漫实则机警异常的二掌柜,竟像一个孩子那样伸出了手。慢慢去触及白发男人的脸庞。
“姐夫!真的是你吗?”
“淘气鬼!你长大了!”
有谁知道,多少年前,曾经在一方美丽的湖边,发生过这么一个小故事……
黄昏,暖阳渐落。一个少年赤着脚满头大汗的在沙滩上奔跑,海上有一个青年正坐在一块礁石上,身边放着一个竹篓,看样子似乎是在垂钓。令人费解的是,青年手中并无鱼竿,细察过去却能发现有一根细细的丝线。
少年离了老远就大喊道:“姐夫,姐夫,救命啊!”
青年收起丝线跃下礁石笑道:“怎么了小达,又惹到你姐姐啦?”
少年躲到青年的身旁说道:“我没有啊!是姐姐,是姐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要打我!”
青年揉揉他的头发,眼中满是关爱,说道:“你啊你,淘气鬼,整天就知道调皮捣蛋,要多用心看书,多用心修行,知道吗?”
少年嘻嘻的笑着,道:“知道了姐夫,你先救我一命再说啊!”
青年无奈的笑笑,不多时一个赤着脚的美丽女孩慢慢走过来了,她的手里握着根木棍,粉面带怒,眼含离火。
青年护着少年,看着女孩的眼睛,笑着说道:“能把你温柔可爱似仙女一样的姐姐气成这样,小达啊,你也算是有本事了!”
女孩听见青年夸她温柔可爱,不由地眉眼轻舒面带喜色,待见着他温柔的目光以后更是霞飞双颊。女孩背过手悄悄丢掉木棍,眼中熊熊之火也渐渐平息,最后竟变成两汪迷离的秋水,她羞涩的低着头说道:
“天哥,你就会护着他,小达都被你惯坏了。”
“小达只是个孩子,别吓坏了他嘛。而且,这次他又怎么惹的我的月儿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