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九千岁…嗯,不错…”
魏忠贤正在兴头上,连声赞了几声好后,笑容突然凝在了那里,神情又变得十分难看,转身沉声问袁大海:“你刚才说咱家与东林只有一者可活,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千岁话!”
袁大海暗吸一口气,将早已准备的说辞搬出来,郎声道:“属下斗胆,敢问千岁,若东林每每叫嚷要害千岁,千岁却每每去求叶阁老,而不断然反击,长此以往,千岁可有立足之地在,又可有服人之威在?朝臣又有何人敢信公公能保他们?”
嗯?
听了这话,魏忠贤眉头皱了一下,暗道这番子话说得不错,若是去求叶向高,杨涟那帮人定以为自己好欺,恐怕还要得寸进尺,这些个自命清高的家伙不把自己整倒可是不会就此收手的。
魏忠贤不傻,眼下齐楚浙三党官员之所以来投他,无非是看中他在皇帝面前的地位,相信他能保得了他们。但若魏向东林示了弱,那么这帮投奔他的官员说不得就要改换门庭了。试问谁会愿意跟随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太监呢?那样一来,恐怕魏忠贤这几年辛辛苦苦拼凑起来的势力就要哄然倒塌了,羽翼一除,纵使天启再如何宠信他,也经不起东林党群起而攻之。
杨涟他们要置我于死地,我如何再能退让!魏忠贤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帮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东林党!上下打量了一眼袁大海,开口便问:“如何先下手为强?”
袁大海并不回避魏忠贤有些让人害怕的目光,镇定的说道:“要除东林,易如反掌,千岁只需命厂卫查缉东林,并行大狱,捉拿杨涟等首要分子即可!首要一除,余者或拉或贬或除,都不足虑!”
“未得皇上旨意,咱家如何能擅行大狱?”魏忠贤又问一句。
袁大海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在属下眼里,千岁即是万岁,万岁亦是千岁,只要千岁愿意,这天下便没有千岁办不成的事情!”
一听这话,魏忠贤脸一拉,喝了一声:“大胆!”
袁大海忙道:“属下失言!但在属下看来,千岁乃我大明豪杰,宇内无人能及,只要千岁能当即立断,属下相信东林之祸必可除去!而千岁之威也将名震天下!”
魏忠贤听后不置可否,神情变幻不定,斜眼看了一眼李永贞后,见后者点头,这才沉吟一下,淡淡问袁大海:“你叫什么名字,现任何职?”
等得就是你这句了!袁大海按住心头激动,回道:“属下袁大海,现为东厂司房,奉金公公之命替千岁值守府邸!”
“袁大海?”
魏忠贤“嗯”了一声,赞许的看了一眼,尔后对还跪在那的崔呈秀说道:“我儿,随咱家进府。”说完便掉头朝台阶走去。
“啊?”
崔呈秀欣喜若狂,差点从地上直接跳起,不住点头:“是,是!”屁颠屁颠的跟在魏忠贤身后朝台阶上走去。
见状,袁大海大失所望,自己送了个“九千岁“,又献策先下手为强,怎么魏忠贤却让崔呈秀跟他进去,倒把自己给忘了呢?
正失望着,却见魏忠贤走上两层台阶后,忽然扭头朝自己看了眼,叫了声:“你也随咱家来。”
“是,千岁!”
跟崔呈秀一样,袁大海也是欣喜若狂:他终于得到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