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有自以为是的家伙才会自认自己能够通过种种手段来达到这一不可告人的目的。
千百年的历史告诉袁大海,真想禁绝人的嘴巴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实又必须让他去做这件不可能的事。因为这是件政治任务,且关系自己前程,最能体现自己办事能力的大事。所以他必须去做,不但要做,还要做得够漂亮。
有些时候,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这或许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袁大海不知道魏忠贤有没有把杨涟的奏疏给天启看,但想应该还没有,否则自己现在不是受命去堵人嘴巴,而是应该直接去拿人了。前往东厂的路上,他又仔细想了想,结合后世的某些“通常”做法,他心中的计划大致如下:
首先便是要定位准确,找出那些流言的幕后推手,这个其实已经明了,不需要再费心去查,一干首脑可都窝在都察院呢。
知道传播源后,事情就好办了,派人定点布控,只要有人从都察院出来,不管你是谁,上前搜就行,总之,不能使任何记有对魏忠贤不利的文字流传出去。尤其是杨涟的二十四罪疏内容,这个绝对不能流传太广。
尔后便是国子监、翰林院的那帮人,前者多是学生,后者却是帮闲着没事干的翰林,对付他们也简单,只要发现超过五人以上的,统统先抓起来再说。
告?袁大海不怕!
别忘了,东厂可是领皇命办差的,可以先斩后奏,把人拿了之后再说。当然,还少不得再找一些笔杆子来粉饰粉饰,这个就叫占领舆论至高点,如此自然可以让老百姓的风评为之变上一变,为后面的捕拿杨涟等东林党人打好舆论基础。
不过柿子捡软的捏道理,袁大海还是懂的,他还没大胆到直接把都察院给抄了,毕竟杨涟没倒,东林党还没垮,现在不过是大战的开场而已,对方主力尚在,自己要是冒冒失失的开火,那可就成众矢之的了。这种傻事他当然不会做,因此,真要抓人,也只能抓那些翰林,抓那些学生,大不了等事情过后再把人放了。
王法?
仔细想了想,袁大海断然摇头:我这般做,可没触犯王法,因为这是东厂的特权,这个权力是皇帝给的,皇帝给的权力,那还不够臭屁的吗?
要做鹰犬,就得做只一击必中的鹰犬。
要做爪牙,就得做让人一见就害怕的爪牙。
若是连鹰犬爪牙都做不好,那才叫失败。
也许,我如今的所做所卫在那些卫道士眼中,是一个大恶不赦的坏人,是一个后世电视电影中经常会出现的反派,是个比成奎安还要狰狞、比黄秋生还要变态、比任达华还要奸诈、比张耀扬还要嚣张的大反派。
嗯?电影中反派主角会有好下场吗?有?没有?
他妈的,编剧屁股太歪!
走自己的路,叫别人让路。
我在,故我精彩,我精彩,只因我是一个大反派,一个世人眼里的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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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海到东厂时,金良辅正和百户蓝国安、李述生、万景良等人安排新进番子事谊,见到袁大海,金良辅愣了一下,旋即起身向他走去,脸带笑容问道:“袁百户不是陪着千岁进宫了吗,怎么有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