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证了唐冠的一步步,可谓是险象重生,唐冠命也大的惊人,按理说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来不知多少人差点取了唐冠性命。被丧子之痛刺激发疯的刘迅,高高在上的武曌。朝中明里暗里嫉恨唐冠的势力,还有行踪飘忽。犹如鬼魅的马烈,现在有多了一个不知是正是邪的唐门。
当这些恐怖如此密集的降临在一个人身上时,除非那个人是神,或者如同武曌一般的人王,不然能活下来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想到这,常鹰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他并不知道之所以那么多人都在针对唐冠,不是因为他真的有那么显眼,成为了公共靶子,而是他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这就是我们曾说的时代弹簧。唐冠的出现让这个弹簧出现了反作用力,如今手腕稚嫩,根基浅薄的唐冠只是稍微按了一下,马上便遭到了一连串反噬。
先是裴炎诛心,再是二相失踪,然后上官婉儿毁容,至此她垂垂欲死!
而他在这个时代不过存在了不到一个年头!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唐冠便被时代弹簧反弹的伤痕累累。
所有一切化为一声唏嘘,常鹰当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唐冠这孩子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说他聪明绝顶,算无遗策的话,那现在的场面又不能解释。说他蠢笨如猪,全靠运气的话,那他才思敏捷。对人对事的老练狠辣还历历在目。
说到这,时代弹簧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似乎唐冠只要活着,只要存在着。哪怕什么都不做,还是会遭到反噬一样,其实不是的,只是现在的唐冠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与方法,他对人对事的态度是正确的,心性与心智的磨砺也是正确的,他所欠缺的是一个方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正陷入漩涡的唐冠内心中剩下的只有麻木和隐隐的疼痛。
只见房中唐冠瘫坐在地,竟然对着昏迷不醒的上官婉儿喃喃自语,这幅场面说不出的恐怖,旁人看了定然毛骨悚然。
“婉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是什么天才。”
“也不会狗屁的之乎者也。”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抄的。”
“全他妈是抄的!”
唐冠喃喃中竟然笑了起来,笑声充满了自嘲,他曾对着神像吐露过一些心事,却也没将自己自贬到这份程度,在上官婉儿的弥留之际,唐冠竟然将自己的一切在其耳畔吐了出来。
说着说着,唐冠将手摸索向怀中,片刻后竟然取出一张油布,而后将其慢慢解开,一边解还一边说道:“婉儿,等你醒了,你肯定比我还聪明。”
说罢,唐冠顿了一下,油布里包裹的是一本书籍,与此时大多数的书籍不大一样,这本书上有几个醒目的字体,只有唐冠能读懂的简体字。
上书“唐诗三百首。”
唐冠手握书籍勉力支撑起身子,坐在上官婉儿身侧,伸手缓缓抚着这本唐诗,对上官婉儿轻声道:“婉儿,这是我爷爷给我的。”
“我爷爷说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有人帮你了。”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为什么!?”
说着说着唐冠竟然再次哽咽起来,他不再去想什么狗屁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知道那是未到伤心处。
“婉儿,我就是个狗屁,狗屁都不如,骆宾王被我害死了,呵呵,被我害死了。”
“婉儿,我很有天赋的,不信我背给你听。”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红掌...”
读到这,唐冠早已泣不成声,曾几何时他被责编退稿,也是这番姿态,他早已开始胡言乱语,说来也讽刺,这到底是命运在捉弄唐冠,还是上天在等的就是这一刻。
当前世今生惊人重合,唐冠被淹没在了最后的悲戚中。
“鹅鹅鹅。”
唐冠毫无意义的重复着这首小诗,他希望这是一个咒语,能把他带回去,然后床上的女孩就能继续做她的千古女相,或许没有他,她会开心一些,而他也不会有那么多牵挂,不会有林雨薰,不会有亲人,不会有兄弟,他还是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写手。
可惜一切都没有用了,唐冠依然活生生的存在着,而后他像个疯子滚落在地,对着屋顶大喊:“求求你,我不要天赋了,你把我带回去吧!求求你!”
可惜一切都没有用了,他依然活生生的存在着,那声成败在你自己,还在脑海中,可究竟什么成,什么是败!
房中动静惊动了房外一直伫立守候的常鹰,唐冠的哭喊声让他心中发麻,不敢进去查探,只能神色复杂的束手而立。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常鹰闻音眉头一皱,随即望了过去,自从昨夜事发,饱舍早已戒备森严,院落都有专人把守。
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有人来扰,常鹰也不忍心在听唐冠哭喊,正觉心烦意乱,不由抬步去查探。
可是他刚走到院落,便听到外面竟然传来小七惊喜的声音。
“王伯,二叔!”(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