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大清早六点钟,许洛秋就已经站在了正喷淋着水雾的花洒之下。
一串水珠如涟,从洛秋头顶湿贴着的黑发滑落而下,在她自嘲的嘴边打了个旋儿,再顺着曼妙的身体曲线向下,调皮地点在了脚趾上,冰凉沁心。
水瀑中的许洛秋,缓缓闭上了眼,快速地摆荡腰肢做了几个肚皮舞的动作,紧致迷人的小腹妩媚晃动,脐周的桂花绽绽收收,生生地把她憋了一肚子的起床闷气全数地吐进了水雾之中。
原以为被关起来过的中秋夜是十成十的要过得凄惨无比,但没想到基地客房虽然板床硬得很,但军用安神香的质量却是甩出了民间自制品足足十八条街。
难得在几个月里拥有了一次超高质量的睡眠,让许洛秋暗自欢喜,但只在睡乡之中才能邂逅的*梦,真的就应了“去似朝云无觅处”,又让她多少有些沮丧。
也许了此残生也就只能靠做做美梦来混日子了?对比梦中,再想想最近见着于云奇那一成不变的棺板儿脸。穿戴整齐,半湿着发的许洛秋淡然一笑,伸手抹去了水银镜中自个儿影像之上残留的氤氲雾气。
幸好当初在医院见到纪青岚七情上脸的发梦时,厚道地没有落井下石。其实一世为人,涉及爱之所欲,谁能比谁高尚,谁又比谁贞洁?区别只在于梦醒之后,纠结不纠结而已。
许洛秋不再纠结自个儿旖旎的梦境,只当那是因为在特殊环境之下突然见着特殊人特的日有所思,她开始有些爱面子的纠结着些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当洛秋应了敲门声,房门自动滑开后,站在门边的艾晓棠就看着洛秋光着脚丫子象只大猴子似的,挪桌爬椅,正对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敲敲打打。
“秋儿!干嘛呢?”,艾晓棠仰着脸,半眯着眼问着忙乎的许洛秋。
只是想看看这屋里会不会有什么设备会拍下昨晚自个儿发梦的情形。许洛秋想着却不敢这样直接答,因为晓棠的身后还跟着人,还是能以破坏公物为名再审她的人。
分了神跟晓棠打声招呼,洛秋站在椅子上的身形轻轻晃了晃。
于云奇一个箭步上前,快速地扶稳椅子,可椅上的人儿却不领情,径直凌空一个后空翻,如燕一样平稳地立在了桌子另一侧的空地上。
“秋儿!”,晓棠冲了过去,搂住了洛秋的脖子,难掩兴奋。
昨晚艾晓棠一夜没睡安稳,一直想着各式各样的问题,早上刚得到独孤宥有理有据的开解,再来就看见了洛秋的好身手,一下子让她对光明的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许洛秋却有些呆傻了,抱住她的晓棠衣裳整齐得有些过分,与正在房里站着的于云奇等人同一制式,只是有着男女款的差异。
在隐性制服控许洛秋的眼里,穿着制服的艾晓棠比往日更美了几分。俗世里的各式漂亮发型,晓棠弄了也好看,但是穿上制服之后,严谨不乱的发式更突出了晓棠那不用任何刘海遮挡都饱满光洁的额头,还有一双灵动慧黠的眼睛,很是透着飒爽之感。
但再好看,许洛秋的嘴还是惊讶地围成了一个O字形,她对一天未见就成了官家人的艾晓棠实在是接受无能。
“晓橙知道不?”,许洛秋问这话时,倒吸着凉气。
她其实不问都能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艾晓橙是一无所知的,所以更无法想象带着老公孩子在外度长假的晓橙回了S市会怎么样收拾晓棠,还有她。
果然,艾晓棠轻轻的一个摇头,将那残存的百分一甩到了九天外。
再接着,被艾晓棠拉着走到一间会议室,一路思忖的许洛秋,脚都还是飘忽的。
坐下,听讲,全程茫然……
主持会议的独孤宥将一个两寸见方的资料卡递给许洛秋时,许洛秋的惊恼之声才大声的响了起来,“我可是发现异常就立即报警的良好公民,这些鬼胎的事,我不管的,你们又不是没有人可以用……”
是有人用,还很好用!对面的一双狐狸眼又笑眯成了缝。
许洛秋身边的艾晓棠不好意思地伸出了一只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洛秋,刚才有提过,现在这起事件的负责人是我!”
“负责人?”妞!你被人卖了,就别再坑我好不好!许洛秋一声哀嚎,没形象地趴在了会议桌上。
艾晓棠的小手用力地拍上了许洛秋的背,拖着尾音儿卖萌求援手,“秋儿,人家第一次当差,你就帮帮我嘛……”
好半晌,一直在桌上伏着脑袋的洛秋认命了,慢悠悠地向前方探出一只手臂,一张资料卡立即毫不客气地塞进了她的手里。
世间最令人气恼的,就是一盆狗血已然泼出去了,却又一阵风儿狂吹,又把狗血飘飘扬扬全洒在了自个儿的头上。
看着前方志得意满的“负责人”艾晓棠,临时助手许洛秋擦过于云奇的身边,齿缝里漏着戾风,“我给晓棠当助手可以,可我也要助手!你把小桐快点还给我!”
S市怀了鬼胎的年青孕妇,从纪青岚到杜莎莎,一共八例。事件可能对当事的家庭亲友来说是大事,但放到了人口过千万的S市也就不算什么,何况设在S市的基地也要管理范围更广的分片地区。
如果按独孤宥私下只跟两三个人极不负责提过的说法,要解决此事的最快方式,就是直接将这些个女人齐齐押上手术台,孕着鬼胎的子*附件一气儿都摘干净,再从头到脚把人用净化仪器刷一遍,没问题了放回社会上去,有问题的就把她们直接往精神病院里一送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