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无冬?花牵牛不由仔细打量起他来,“卓?跟我们村的卓地主一个姓,你……该不会就是他吧?”他是吗?传言卓总镖头手段狠辣,叫人闻风丧胆,更从来不拿正眼看女人。他似乎跟传言的不太一样。
卓无冬琢磨着卓地主这个称呼,不紧不慢道:“村里头的人这么称呼我?”
啥?还真是他?花牵牛怔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她以为这是一个种田文,就算是叫了花牵牛这样的名字也认了,村姑嘛,名字什么的都是浮云。可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总镖头来,她还跟他有了频繁的接触,这不明摆着要转文风吗?以她多年写文的经验来看,就算她跟卓地主不发生点奸情也要有点暧昧。
想到这,看卓无冬的眼神都复杂了起来,好半天才接话道:“大大伙都尊称您一声卓总镖头。”地主这么爆发户气息的称呼跟他的气场不搭。
卓无冬不置可否,随口道:“你叫什么?”
霎时,花牵牛的心凉透了。花牵牛啊花牵牛,你叫什么名字不好,非得这么惊世骇俗!往后你要是跟真卓地主好上了,你叫他怎么称呼你?阿牛?小牛?还是牛儿?这跟卓地主威震四方的画风不搭调吧?好吧,远的不说就说现在,花姑娘这样的称呼似乎也不好听……
花牵牛头一回觉得人生好黑暗好黑暗,比她得知自己名叫花牵牛那会儿还晴天霹雳。既然给她取了个这么村的名字,索性就一路村下去,何苦又给她豪门少奶奶的希望?面对未来的夫君候选人……之一,她心头小鹿乱撞,深怕说错一句话,把少奶奶梦摔得粉碎。唉,心情纠结得连肉味都尝不出来了。
卓无冬心情倒是好了起来,凉凉道:“怎么?不方便说?”
她赶忙摇头,不是不方便说,是说不出口。转念一想,虽然这名字毫无美感,却别具一格,叫人如雷贯耳,或许他会因此将她牢牢记在心底。牙一咬,心一横,道:“我姓花,叫花牵牛。”
卓无冬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而是质疑地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花……姑娘?”花牵牛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嘲讽?无非是嘲讽她身材平板,没半点花姑娘该有的模样。丫的,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风情十足的姓?但吃人嘴短,他还是她哥的老板,得罪不得。干笑着:“卓总镖头还是叫我阿牛吧。”阿牛也比花姑娘来的好听,就他那张臭嘴,迟早要把她气死。
“你确实没有当花姑娘的资本,我叫你牵牛吧。”
花牵牛几乎想把手里的鸡腿砸在他脸上,什么叫做没有当花姑娘的资本?她知道自己样貌普通,他也不必一副你上不了台面的嘴脸吧?等着,搞不好她要嫁给他,叫他一辈子生不如死!
卓无冬仿佛没看到她变幻多姿的表情,自顾自地道:“你唤我卓爷便是。”
花牵牛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胸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他那一副天大恩赐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她以为卓总镖头这个称呼就跟卓老师,卓医生,卓律师,卓总裁一样,没有阶级区别。卓爷,他都是爷字辈了,她还怎么跟他沟通?是不是还要她跪舔他的鞋底啊?
问题是,他就是地主老爷啊!这可真是苍天无眼!
卓无冬除了嘴巴坏,其他方面还真没的挑,吃剩下的鸡跟几乎没动过的兔子都给了她。对了,那张兔子皮也给了她。此外,大概是想到她喜欢皮毛,把另外一只没处理的兔子也给了她。
花牵牛喜得眉开眼笑,卓爷果然有地主气派!狗腿道:“卓爷,你手艺精湛,不如好人做到底,帮我把这只兔子皮也剥下来?”有求于人,就算让她叫卓爷爷都没问题。
卓无冬黑着脸不作答,她脸皮能再厚点吗?花牵牛不过随口一问,卓无冬是什么身份?能这样待她已经算是客气,不敢再多言,麻利地收拾了东西跟在他身后乐颠颠地下了山。今天收获颇丰,这些野味带回去也好改善改善伙食,花应荣成日里干体力活,肚子里没油水可不成。
到了山脚,花牵牛又打起了野猪的主意。种田世界里的群众都是不懂怎么吃猪内脏的,卓地主这样的人更不屑去吃。她又巴巴地凑上去,觍着脸道:“卓爷,你要是不吃猪内脏,送给我好不好?”
卓无冬斜她一眼,道:“花牵牛,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