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沐芝兰感觉到有人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肩膀,痛得她打了一个激灵,跌倒在地。打了个嗝,这才有了正常的感觉。
壮汉已经被士兵捉住,往他们遇到壮汉之前逃跑的方向而去了。留下的四个士兵半蹲着,将沐芝兰和叶少卿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好似头目的人,看了一眼一脸呆滞的沐芝兰,盯着双手沾染着半凝固鲜血的叶少卿,问道:“你们没事吧?”
沐芝兰稍敛心神,盯着叶少卿手上的血,哆嗦地道:“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他,要掳,掳走我们,我们就跟他打,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没想杀人,没杀人,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哈哈哈……有点意思……”四个人笑得很大声,吓得沐芝兰脸色更为苍白。
沐芝兰很胆小,真的。自高中以后,她独自一人生活,学会了绕着是非走。遇到不痛快的事情,她也会大声纵口国骂,但是逞凶斗狠自高中以后就与她绝缘了。第一次尝过亮刀子的痛快后,她曾有段时间爱上了武力。至于后来为什么她放弃了,沐芝兰已经不大记得了,大约是过了青春年少的叛逆期。
但是杀人,这种的事情啊……
没有这样的经历,面对这样的时刻,沐芝兰很无措。她挪了挪身躯,紧挨叶少卿跪坐着。叶少卿并不比她好太多,傻愣愣的,面无血色,毫无生气。
其中那个领头的伸手拍了拍叶少卿的肩膀,对两人道:“就算你们是故意的也不会有人追究的。你们这次可是办了一件大好事啊。真是瞎猫撞死耗子,走了狗屎运了。”说着又示意其他三人将沐芝兰和叶少卿拉起来,“走,带他们一同回卫所,头还等着呢。”
话分两头,单说一方,且说叶家人合力将叶少卿和沐芝兰塞出窗户后的事情。
几乎是前后脚,客栈的人就发现叶家是乌仁所要找的人,便拦住了要跳窗而逃的叶少文,推搡到了乌仁面前。
乌仁没瞧见叶少卿,又被身边狗腿子撺掇几句,马鞭“嗖”的一声抽在了叶二舅身上。叶二舅下意识握马鞭的动作惹怒了乌仁。他眸子阴冷,面色狰狞地吩咐手下:“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真他娘、的晦气,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蹬鼻子上脸的,什么东西。”
他的话一起,一帮子劳心劳力等着赏银的蛮汉个个摩拳擦掌地围了上来。几个猥琐的瞧见有女眷,笑得一脸淫邪。
“来,爷不打你,爷来摸摸。”
“滚,一边去。”
“哟,还是个性子烈的,爷喜欢……”
“嘿嘿,长得不错,小脸真俊,给爷笑一个。”
“这老是老点,有风韵,不一般,来,爷陪你玩玩。”
……
听着那些**浪语,叶二舅猛地扯了一把乌仁的马鞭,顷刻之间乌仁就从马背上半跌下来,右脚挂在脚踏上。那姿势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有些个围观的胆大之人瞧见了发出了哄笑声,还有更大胆地出言道:“狠劲打!”
乌仁羞愤交加,边哎呦边推开围上来的狗腿子,吆喝道:“都给我往死里打,一个都他奶、奶、的不放过。翻了天了,还不动手,都给我上!”
他这边吆喝,叶二舅也没坐以待毙,而是疾言厉色地吩咐道:“王五保护夫人,平安跟着大少爷,其他人愿意出力的出力,不愿意出力的都统统站到一边去。”
他不欲惹事,但是事情找上门来,眼睁睁地看着妻儿被人欺凌还真不是叶二舅的风格。早个一二十年,跟乌仁这般年纪时,叶二舅也是个二胡浪荡的主。成家前几年,他依旧没个安稳,直到娶了沐思绮之后,才渐渐收敛一些。
沐思绮之于叶二舅是不同的,至于为什么?
其实他自己都不大明白,就是特殊了些罢了。
就像很多年以后,沐芝兰从别人口中听说的那样——
他们天生就是一对儿。
一对儿刺猬,只刺彼此,不殃及旁人。但若有一方受到伤害,另外一方必定会誓死维护。
他们的故事走得很套路:青梅竹马的玩伴因故错身,喜结良缘时,各自已尘霜满面。
听完叶二舅的吩咐,沐思绮已全然了解他的想法和决心。就算这人曾经那么的对不起过自己,但是这一刻,他维护自己的决心,还是让沐思绮动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