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观望,不知道谁推了一把,一人马高大、面相凶狠的中年仆妇被推了出去。那仆妇先有怵沐芝兰手中的匕首,可想到自己身高和体重优势,立马又有了气势。她趾高气扬地走上去,伸手就要夺取沐芝兰手中的匕首,却不曾想沐芝兰身手如此矫健。其他人只见沐芝兰一个错身,脚底快速移动,胳膊肘狠狠给那仆妇一记。
那仆妇上前后,其他人本欲打算浑水摸鱼,凑上两脚的,见沐芝兰如此了得,立时又没了动静。贵妇也被沐芝兰亮的这一手唬住了,回过神,却依旧厉色道:“看什么看?还不动手。”
沐芝兰吹了吹匕首,斜睨她一眼,拎着包袱径直往外走。
贵妇气急败坏地道:“没礼貌的臭丫头。我绝不允许你进我们陆家们。”
沐芝兰回头扫了她一眼,冷声道:“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我是没礼貌的臭丫头。你信不信,再说一句,我割掉你的舌头。”
现在的沐芝兰虽说没有疯掉,但是脑袋也没了之前的理智。她心中那股子拧巴劲儿占了上风。有什么可怕的呢,孑然一身,遇佛杀佛也不见得做不到。
贵妇从未被人这么轻慢过,怒火更胜,可看着沐芝兰眉眼中的阴狠,立时弱了气势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别跟我讲道理。”沐芝兰直接了当地道,“你们这里的什么淑女礼仪对我没丁点儿作用。我从来都不讲理,不讲理还得没理占三分。你有话就直接说,没话别妨碍我。该滚哪里滚哪里去。”
“……”
贵妇从来都没遇到过沐芝兰这样的人,满头黑线地瞪着沐芝兰扬长而去。
沐芝兰从陆峒的私宅出来,犹觉得不解气,原本还以为贵妇人手段多高呢。几乎狠话就能撂倒。她现在是盲目的,内心极度黑暗的,全然不顾别人感受。她只想把内心那个困兽放出来,狠狠发泄内心的不平衡和愤懑。
陆峒回来得知沐芝兰大摇大摆从自己家出去,还将嗣母给秒杀了,顿时大乐。可瞧着嗣母面容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装腔作势地问道:“可是谁给婶娘气受了?”
田氏将茶盅狠狠地丢在案几上,朝陆峒开炮道:“我绝对不允许那样的无礼粗鄙的下贱胚子进我陆家的门。我告诉你陆裴文,你要敢娶她,我就去宗人府告你。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陆峒最受不得别人威胁。闻言,眉角一挑,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婶娘不就是早就进过宗人府了?怎么状告下来了吗?断绝母子关系啊?好啊。我巴不得了。”
“你,你不孝。”田氏想起皇后谢氏的话顿时没了气焰,可心里头的火苗乱蹿,郁结不发,她憋得难受。
“父母不慈。儿女可以不孝。”陆峒一本正经地道,“法理都允许的。婶娘您慈吗?”
“我哪里不慈了?我给你,给你儿子吃喝拉撒都照过来,我怎么不慈了?”田氏嘴一嘟噜,愤愤不平地道,“不是我不想奶你。是你进我家门就已经不要吃奶了。我能怎么办?”
陆峒正喝茶呢,被她这话弄得当时呛到鼻孔去了。他好一顿咳嗽,望着田氏得意洋洋的样子。颇有些无奈。他心里思忖道,这种人就该沐芝兰那样没理占三分的跟收拾了去。
田氏见陆峒吃瘪,暗自高兴,而面上却不显,虎着脸道:“我郑重警告你。那种女人绝对不能进陆家门。舞刀动枪的,心思还那么歹毒。指不定哪天她就把轩儿给怎么样了呢。”
听到儿子的名字,陆峒沉吟一下,道:“我倒愿意轩儿干动刀动枪的。”
“你什么意思?嫌弃我没把你儿子带好是吧?”田氏立时炸了毛,气道,“嫌弃我带的不好,你别他一生下来就不看一眼啊?现在跟我论仁孝呢?你还差得远呢。说我不慈,你慈啊?”
“其实断了母子关系也好。”陆峒也不是那种做等人打脸的,他风轻云淡地道,“皇后娘娘觉得威远侯府阳气严重不足,怕我会惹上什么阴病呢。断了母子关系还好。”
田氏可不敢忘记谢氏说那番的话神情,可是明白地告诉她了,现在谢氏不动威远侯府全凭陆峒的面子,若是陆峒有个万一,这些人就等着陪葬吧。陪葬还死不足惜,甚至会凌迟,灭九族,甚至十族。反正谢氏不姓陆,她生母也去世了。以当年老侯爷对付他们母子三人的手段,她若是谢氏,她恨不能生啖老侯爷的肉,死了让他被鞭尸。
田氏这边把皇后谢氏想得无比阴险毒辣,偷觑了陆峒一眼,咳嗽道:“好了。我警告过你了。你要是敢娶,咱走着瞧。我告诉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哪天,她用匕首这么一捅,我们都完蛋了。反正,我言尽于此。”
田氏说着要起身,见陆峒老神在在的,丝毫没有恭送自己的意思,她虚荣心又起来了。又坐了一会儿,陆峒依旧没有表示,田氏咳嗽一声。陆峒只翻眼看了看她,唤丫鬟和暖道:“送客。”
田氏气鼓鼓地从陆峒私宅出去,刚一出大门就碰见晃着扇子的乐无极,目露凶光地道:“嚓,你个坏种,看打。”
乐无极没防备田氏来这一招,下意识的伸手防备,就把田氏给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