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满瞅着她脸色越来越不好,打趣她:“现在知道赶集不容易了吧?之前还死活磨着要来。晓雪都被你气哭了。”
顾晓寒苦瓜着脸,真是有苦说不出。
是了,顾晓寒还把顾晓雪给得罪了。
她缠着王氏终于能来赶集的时候,兴致太高,就“不小心”在顾晓雪跟前炫耀了点,结果人嫉妒了,跑去跟王氏说也要去赶集,被气不顺的王氏抄起扫帚好一顿痛打,昨晚睡觉前看见她时都是横着白眼的,早上更是连句话都没有,蒙着被子装睡。
“二姐的气怎么这么大啊。”顾晓寒都哀嚎了,惹得顾晓满笑得是花枝乱颤。
走了大半天,太阳都高过头顶,顾晓寒只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集市终于到了。
来这里几个月,这是第一次,顾晓寒看到那么多人。
一条不宽的土路边,大大小小挤满了摊子,老老少少或者在地上搭个破席子或者干脆就铺了点草,家里带来的蔬菜鸡蛋还有些做的布鞋采的果子,就全堆在那里,看到人来,就热情的吆喝着。还有许多也来赶集的人,摩肩擦踵地挤在那路中间。
空气里,只听的沸反盈天的说话声:
“这鸡蛋怎么卖啊?”
“怎么这果子这么贵啊?”
“快来看一看啊,今年最后一次的橘子了,卖完就得等明年了~”
顾晓寒眼睛都不够了,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只觉得什么都是新奇的。
在她那年代,信息告诉发展,经济体系也已经很完善。人们再不用隔几天的去赶集,想买东西去商场就是了。这样浓烈的仿佛过节一样热闹的集市,她从来没有体验过。
瞧街边那位卖鞋垫的老太太,一赶集的大娘抓着鞋垫不放,嘴里却一直数落“这花色太现,谁家姑娘那么不庄重的穿啊?你给再便宜点,我就算了买回去。”老太太连连摆着手:“不行,你摸摸那上边,光溜溜的多滑顺?费了好多功夫呢,花色就是要鲜艳那才好看~”两人你来我往——就为了一块铜板。
另一头有个卖糖人的大叔,他坐在个小板凳上,长长一铁勺子舀着透明黄色的糖浆,娴熟自如地在空中慢慢倾倒,不一会儿下面的案板上就出现了个活灵活现的老虎糖画,围在周边的小孩子哭啊闹啊,非要买一个吃。手里宽松的父母就给买了,小孩子抱着天天得啃。买不起的,爹娘舅一把揪着儿子的耳朵,骂骂咧咧的拽着人走:“个就想着吃的饭桶,不就是好看点,吃起来还不是糖,家里哪里有钱给你乱花……”然后满天都是孩子哇哇的大哭声。
其他的还有好多好多,顾晓寒还要过去细看,被王氏一把拽住了:“你去路边,赶紧占个摊位把鸡蛋菜都摆出来,我跟你姐去买东西。”
啊~她摆摊啊?这可跟顾晓寒想的完全不一样,忙拉着王氏:“娘,我可不知道价格,也不会看称啊!”
王氏气急:“你不会去问啊?这么大个人了!”说完就拽着顾晓满走了,“天色不早了,得赶紧去,不然好东西全卖完了。”
话音还没落地,王氏挤开拥挤的人群向前,不一会儿,两人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顾晓寒背着背篓,一手拿着菜篮子,再看看四周拥挤的人群,悲从中来,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她是来赶集的!赶集的!
为什么赶集还要她摆摊子啊?
“快来买啊!”
“又大又甜的橘子勒~”
“萝卜萝卜~~”
叫卖声此起彼伏,顾晓寒垮下了肩膀,只觉人生无望。
叫卖,她真不会啊!!!
苍天啊,谁来救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