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我们不会再相见。”
“所以,不管我是否善良,你都不爱我……”
“是你先不爱我。”
“我爱你呀!”
御风失望地笑道,“莲央,你宁死,也不肯对我说句实话?!”
她不愿自己死的难看,咽下所有的不甘,生生闭上了眼睛,头一低,就靠在了御风的下颌上。
他痛苦地皱起眉峰,深吸一口气,想忍住泪,眼底却还是有鲜红的液体滚出来……
他曾为她,戎马征战,颠覆天下。
他曾为她,甘心赴死,枯骨万年。
他曾为她,沧海桑田,痴情不悔。
此一醒来,本想重叙旧缘。
这女子,却自始至终,都不曾爱他。
她用一场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她爱得,是身下这金雕凤椅。
辰时,天刚蒙蒙亮。
百官剧毒尚未尽解,便匆匆入宫,赶着早朝,却长跪阶下,自请死罪。
宽仁的血族王陛下,一身艳红的金丝龙袍,端坐在龙椅上,怔然良久,始终无言。
一旁,护法云端,轻声提醒,“陛下……”
御穹这才回过神来,就见官员们正跪趴在地上,有人支撑不住地揉捏膝盖。
“这些时日,朕给你们捣药熬药,累得手都酸了。朕的两个孙儿们,还有刚出生的孪生孙女,因为你们的愚蠢,大半个月,都被困在橡木粉的衣袍里。既然爱卿们也自认有罪,便长跪着吧,朕不叫你们起,都不准起!”
满殿官员,顿时噤若寒蝉。
事实上,他们本想客气一下的,没想到,皇上竟算起总账来。
御穹自龙椅上起身,径直下了丹陛,穿过冗长的红毯,走向殿门。
却有人异常地不识抬举,偏在皇上怒火中烧时,拦在了殿门外。
“皇上留步!太后娘娘下过懿旨,臣女已当选为未来皇后,赐婚于溟王殿下……”
御穹疑惑打量着她,却对这女子无半点印象。
他却清楚地嗅到,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他的亲生母亲,莲央太后的气息。
不知这女子,服用过多少太后的血液。而这血液里,流淌着可怕的贪婪。
“你是何人?”
“臣女洛清露。”
御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却反手从跟在左后方的一剑腰间抽了长剑。
寒光迸射,洛清露转瞬身首异处。
“把这女子的头颅挂在刑场上,所有惦记着皇后之位的女子,便是这个下场!”
“皇上,洛丞相还在里面。”
“那就先给他过目,让他自己闻一闻,他的女儿,还是不是他的女儿。”
“是!”
御穹说完,便疾步赶去溟王寝宫。
时间尚早,忙碌疲累的人,都未起。
为方便上药照顾,御之煌和南宫恪都被安顿在了西配殿,而康悦蓉住进东配殿。
怕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御蓝斯不准任何宫人伺候。
锦璃听到砰砰地砸门声,按着御蓝斯的肩,不准他起。
她迅速穿好袍子,奔出院子打开大门。
见站在门外的是御穹,慌得忙捂住头和脸行礼。
“儿臣不知父皇驾到,仪容邋遢……实在罪该万死!”
“她呢?”
锦璃故意装傻地反问,“父皇指谁?阿溟么?他昨晚腿疼,
一整晚没睡着……肋骨也有点受挫严重,您说他也是,总是不听话,身体不好,还要拼命打打杀杀的……”
御穹不耐烦地打断她,“朕说的是悦蓉。”
“哦,原来父皇说得是母妃呀!”
锦璃见他摆手,忙站起身来,朝着东配殿那边,故意恍然大悟地嚷道……
“母妃昨晚又噩梦,儿臣给她炖了两碗安神汤,喝了才睡着的,怕是还要多睡一会儿呢!父皇需要儿臣去通传一声么?”
“你这丫头,怎和之煌一样,变得话这么多?”
锦璃就忙让到一边去,对一剑和云端也颔首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忙朝着正殿那边大声说道,“夫君呀!父皇来看母妃,快出来迎驾!”
御穹嗔怒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他腿疼肋骨么?不必迎驾了。”
“那个……要儿臣准备早膳吧?”
御穹不再理她,大步流星朝着东配殿那边去,命一剑和云端退后,自己亲自敲门,抬起手,却又没敲,就坐在廊下的长凳上等着。
锦璃就好奇地勾着袍袖,在那边伸着脖子瞧,见御穹看过来,她忙低下头。
“璃儿,你过来。”
她从容上前,恭顺俯首,不禁看了眼殿内的动静,只看到床榻上的女子面朝床里侧躺着。
“你母妃的病,可有医好的把握?”
锦璃忙正襟站好,清浅笑道,“叫另一个父皇来,见一见她,自然就好了。”
“另一个父皇?”
“就是轩辕博。”
“他?”御穹俊颜顿时铁青,他正巴不得轩辕博早早去见阎王,怎会允许他来见自己的女人?!
“狼王这些年有心疼的旧疾,因为相思过度所致。所以,他若知道母妃还活着,定然就不药而愈了,母妃与他心脉相通,自然也就可以痊愈。”
“可还有别的法子?”
“有。”
“什么法子?”
锦璃后退两步,故意贴近了窗口,大声嚷道,“最好的法子就是,父皇和母妃重修旧好。心病还要心药医……母妃您若醒了,就别装睡了!”
说完,她狡黠一笑,咻——一溜烟地入了正殿,直钻进了夫君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