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越来越热闹的人潮,荣远航在高慎为的引路下,来到了一条叫文庙街的宽敞大街上。前面的左边就有一高高挂起的幌子,那白绢布上面着‘江海当’的三个黑色大字。
“这是当铺吧?”荣远航走近指着那幌子问。但又不能确定,大门口清幽幽的,往院子里看去,只看到几层高高的台阶,台阶上面由于视线所限,里面什么环境却看不到。
“是的公子,而且此江海当铺还是本城所有当铺之中架本数一数二、实力厚雄的当行。”高慎为神色神神秘秘地说:“江海典当架本充足,在城内有上十家的分店,他们的总店设在城南那边。不过……”
“不过什么?”荣远航不解地问。
“不过这江海典当背后的股东,听说姜家人就占有大头。”高慎为小声地说道。
荣远航皱了皱眉:“姜家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哦,你是说姜克勤的家族?”见高慎为无声的点点头,荣远航突然心里一动,抬头看了看那匾额,忖道:“姜家姜克勤是吧,好啊,看我怎么忽悠死你们。”
“高师傅,他们总店很大么?”荣远航问。
高慎行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说道:“很……很大,公子,其实此间铺也很大。”
“哪这里坐镇的话事人级别高不高?话事权大不大?”荣远航又问。
“额……这个,小的也不大清楚,不过小的听说城南总店那边,他们有姜家嫡系人马坐镇。”
“好,哪咱们就去城南!”
……
从这城北到城南,光是坐马车都要一个多小时,荣远航看姜克勤那嘴脸很不爽,打算坑姜家一把。居然不嫌麻烦,雇了辆马车,花费不少时间直接去到了仙阳城城南。
江海典当总店,在城南万州山山脚下,这里虽然是山脚,却是商业最为繁华之地。酒馆、客栈、青楼、当铺、钱庄等等全聚汇于此一带。这里还有全城最为著名的高档酒楼——万山州望江楼!明日那经纪金老七就是要约荣远航来此楼商谈户籍的事情。
找到了江海典当之时,此时天色将黄昏,荣远航遣高慎为在附近客栈租了两个客房。留出一个空房,然后安置他们呆在另一个房里在这里等,并吩咐他自尽量不要随意露面,自己有可能晚上不回来。但第二天约了金老七,自己肯定还会再回这里。
荣远航在另一空房里,关起门穿越回现代世界的别墅里,给自己稍稍化了妆,使别人不能那么容易辩认出原本的面貌。然后又重新穿越回到客栈里,布置妥当后,这才迳直赶往江海典当。
进入大门后,中央一块屏风遮挡,看起来有些阴森。店内的柜台很高,而且还用木条栅栏把里面的营业厅隔开来。
堂内有三两个顾客,荣远航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很多的注意。他靠近当柜,里面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精瘦男子问道:“客官可要赎当?”
“不,我来典当宝物的。”荣远航说道。
“哦,典押‘宝物’请客官移步那边。”精瘦男子浑不在意他口中所说的‘宝物’,这种人实在太多了,每个人过来都拿自己的典当品当宝物自称。
荣远航见人家不咸不淡的,只得依言挪过去,见柜台里面的站着一个身蓝袍的男子,他开口问道:“喂,你们掌柜的在不在?”
荣远航坐上了高高的凳子隔着窗口问,这柜台太高了,就好象是探监——在监狱里犯人与亲属见面一样。让人觉感不太舒服。
“客人要当什么物件?”蓝袍男子看了他一眼,居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荣远航有生些气。但既然要来典当,也只能忍了。
他取出了一面现代工艺镜子,说道:“你给我看看这个,值多钱少?”
这世界的人们普遍使用的是铜镜,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产生玻璃的工艺,但还没有制造衣镜的技术,而且生产出来的玻璃都是杂色的工艺粗糙产品。所以镜子普遍还是用诸如红铜、水晶、黑曜石等物经过研磨抛光而成,表面再用一种水银化合物镶镀或涂漆,那种反光度当然远远不及现代工艺。
镜子在手,蓝袍男子顿时惊讶不已,其清晰度甚至比肉眼直接观看还要清清楚楚。且而无论工艺、设计都甚称精美绝伦。细心的他还发现自己真正苍老的容颜,暗自感叹:原来我的脸这么丑陋,坑坑洼洼的藏了不少的黑头!嗯,回去得叫小妾清理清理才是。
“怎么样?”荣远航见他久久不语,心里越发不爽。
蓝袍男子这时漫不经心的态度也变了,他对荣远航揖了揖手说:“鄙人杨良,添为本店二朝奉,不知公子此物从何得来?”
“这个你就无须知道了。这可是真正的宝镜,我说你们到底当不当?不当的话我去下一家!”荣远航不耐烦的说道。
那朝奉杨良说:“公子稍等。”他却暗暗翻看那发黄的本子,见此物并没有记载在官府的贼赃清单上,他这才放心地说道:“公子要当多少钱?”
“那得要看看你们给的价了,如果价钱适合,我就直接卖了。”荣远航说道。
杨良眼里的精光一闪,飞快地瞅了一眼荣远航,又皱着眉把玩着镜子,考虑了很久都有些拿捏不准。又与旁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才点点头,说道:“公子,这宝镜鄙人估价三十五两银子!不过……”
“三十五两?”荣远航顿时有些失望,这与他自己想的差太远了,以为对方怎么也得给了一千几百两银子,然后跟再他们抬价加钱,谁知人家直接给了个三十五两。
“那我不当了。”荣远航伸手把镜子夺了回来。
“请等等!”扬良抬手阻住他,说道:“这个……恕在下眼拙,此物鄙人还真没见过……这样吧,公子还请稍稍等等,在下这就禀报敝店大朝奉过来掌掌眼!”
“好吧,那你快点。”荣远航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这时那柜里一直不出声的老头对荣远航说道:“老朽马镛,是本店司理,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阮。”荣远航胡乱给自己安了个姓氏,并不想与他多攀交情。
“啊,原来是阮公子,你是贵客,还请借一步说话。”
“那好吧。”荣远航心里既然能开这么大的店,应该会讲诚信,也不怕他们会黑了自己。何况自己又随身携带着手枪。自信完全有自保能力。
不一会儿,荣远航就被店中小厮引到二楼一个环境优雅的小客厅里,并奉上了茶水他才退开。没等几分钟,那杨良就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就走了过来。
只见女人那长发向上梳起,以金丝绾结,髻上再以翠珠点缀,穿着的是百花袍,看起来很是炫丽华贵。她脸上的颧骨微略嫌高、淡淡的眉毛向两边鬓角飞杨,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客官久等了,小女子姜燕云,是本店大朝奉。”她对着荣远航福了福就直接坐了下来。荣远航回了一礼,心想原来你也姓姜,不会是姜克勤的姐姐吧?
双方没有过多的寒喧。姜燕云拿着荣远航的镜子品鉴了一会,就开口说道:“这宝镜不错,就小女子个人也很是喜欢。阮公子,你出个价吧,我私人买了!”
荣远航含笑地道:“好,爽快!那就一千两吧,相信您也知道这宝镜的真正价值!”
“这……”姜燕云秀眉一蹙,说:“阮公子,你要价太高了吧?如果照本店的估算,只能定价四十两银子,而且本店的规矩历来是只当不买,并按本当品的七成计算。……这样吧,本小姐很喜欢这镜子,给你一百两银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