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乃薇所说的深市据点是位于沿海的最南端鹏山镇万沙村,这里距离金沙湾并不远,只有五公里的路程。如果以娥姑湾的距离为标准比较,那么万沙村比金湾沙更近一些,只有三十五海里不到。
万沙村是一个水乡,水陆交通便利,地理位置优越,水网纵横交错,水乡文化也很浓郁。是一个风光秀丽、有着原始风味的自然村落。
在傍晚五六点时的时候,荣远航在哑男的指引下,从广粤市到达了深市的万沙村。
与哑男、彩龙三人开着奔驰suv刚进入到万沙村时。就看到村口有一家士多店外的凉棚之下,村民们扎堆的围着一个赌摊里。大人小孩兼有之,有的凑热闹,有的参与其中赌博。他们看到荣远航的黑色奔驰过来,有些人只微略地注视了一下就不再理会。
毕竟象这样的豪车比比皆是,这些外地的来客也常有出入村里的另一个地下赌场的,所以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是,却有一个人很注意外来车辆的进出情况。这个男子若三十来岁,身着一件大热驼色的v领开衫,正站在小买部旁,一边悠闲地抽着香烟,一边留注着每一辆车的进出。
他注意到了荣远航的车子,荣远航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感到这人举止有点异常。
“这人是谁啊,怎么有点眼熟?”荣远航自言自语,忽然心里一动:“不对,……是他!!”终于想起来了,这男人竟然是徐三水的手下!当时徐三水带领着一帮小弟来到自己的别墅里闹事索要毒资,那帮小弟其中一个正是此人,荣远航见过一面所以才认了出来。
奔驰车是哑男当驾驶员,经过村口只是一闪而过,并没作停留。所以那男子也没有认出荣远航竟然在车里面。
哑男是个哑巴,对于荣远航的问话回答不了,她只是伊伊呀呀地指了指前方,荣远航也听不懂她在表达什么,不禁有些郁闷。
沿着村中的道路走到数百米之后,车子就在一座占地颇广的屋子门口停下来。
“嘟、嘟。”
哑男按响了车喇叭。不一会儿,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老实交巴的老年男人一拐一拐的走了出来。哑巴从车窗里伸出头,对着他打了个手势。那男人骤然见到哑男的面容,立马变得恭敬起来,他连忙把大门推开更宽一点,让车辆通过。
车直接进入了院子才停下,三人下了车。哑男率先跟那老年男人流交起来,她指了指荣远航,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那老年男人竟然能领会她的意思。走近过去,露出卑微的笑容对荣远航打招呼:“老板,您好。”
荣远航点了点头,神情和谒地回答:“你叫肖国强吧,就你一个人在家吗?你爱人跟孩子呢?”
原来老年男人名叫肖国强,他腿有些残疾,是这座房里的看守人,在这里居住都有上十多年时间了。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爱人李菊、孩子肖天红,共计一家三口子。爱人李菊,是个先天性的咙哑人。而女儿肖天红今年十五岁,在就近一所学校念初中。
这些情况母亲林乃薇都有跟荣远航作出说明,肖国强夫妻,是值得信任的老实人。
“我婆娘到村口买菜了,她一会儿就能回来。”肖国强恭敬地说道:“老板,今晚你们在这里住吗?”
“看情况吧。”荣远航答道。
“您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外面多买点菜叫我婆娘给你们做饭。”肖国强说道。
荣远航想了想说:“好,你去吧……额,等等。”他从衣兜里掏出了几张百元钞票,也没点随手就递给对方:“这钱你拿着,去买点菜,我们吃食不挑,随便买点肉菜就行了。”
“哟,太多了……老板,我这有钱!”肖国强却拒绝了。
“拿着吧,没事。”
“哎,好,谢谢老板。”肖国强把钱揣进兜里正要出去。忽然荣远航又叫住了他:“老肖,在外面别人问起咱们,你别说,知道吗?”
“这个您放心,我这嘴巴最严了。我婆娘跟娃子也不会随便跟外人说家里的情况的。”肖国强陪笑地说。
“那就好,你忙吧。”荣远航挥了挥手。心想着一件事,为什么徐三水的手下会出现在这里?徐三水是通缉犯,也许就在这个村子里躲藏着,但现在的事多,正跟黄家打着交道,徐三水的事情只能放一放。
肖国强走后,荣远航打量起这座房子来。这处房子是母亲在十六年前秘密购置下来的,但她在国内逗留的时间非常少,几乎不怎么过来。所谓狡兔三窟,这只是作为一个备用应急的藏身之地。
但房里却不马虎,占地面积达上千平米。以外面大门为中轴线,院了分开两边,一边是一排平房,肖国强一家就居住这里。另一边却是三层的小洋楼,中间是一个大面积的院庭。这边的楼房每天都有肖国强夫妻打扫,所以里面的家具看起来洁净如新。
小洋楼的东面,还有一排用星铁搭盖的停车棚。停车棚里一共有三辆车;其中一辆是老款豪华型的黑色宝马,一辆是无牌照的旧款小日产的雅阁。还有一辆也是黑色的丰田皇冠3.0。
这三辆车已经很久没使用过了,看车胎下就知道,都是泄气的,而且压着轮胎的地方长满了野草。院庭的东面尽头有埠口。外面是一条河流,这河流可直通大海,距离出海口只不过两三海里。
这后院里建有几层砖彻的阶梯,可沿着阶梯下到河里,形成一个小小的码头。而最主要的是还有一艘玻璃钢小艇在河里停泊着。这是母亲林乃薇为了有一天方便跑路而备置的浅水飞艇。这小艇连带外机也不过万把块钱。当然,由于长期不使用,为了防止被人偷去,所以外机也拆缷下来放在屋内。
荣远航打算就是用这艘小飞艇出海跟黄家交易。虽然自己目前拥有了黑色幽灵号游艇。但肯定不会用自己的游艇出海收赎金,因为这样一来只会曝光了真实身份。
不多久,肖国强一家子全回来了,肖国强的女儿肖天红对荣远航、彩龙、哑男等三人的到来感到很惊奇,因为这里从来就没有来过外人。她也知道荣远航才是这房屋主人。
“叔叔,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来过呢?”肖天红十五岁的年纪,秀发披肩,明眸善睐,青春朝气,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长得有点象她的哑巴母亲。荣远航暗自赞叹,想不到这对残疾的老夫妇,能生出个这么漂亮健康的女儿来。
“天红,吃你饭,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吗?”他的父亲肖国强略带责备地说,又怕荣远航不高兴,赶紧分说道:“对不起啊老板,我这娃子不懂事,您多多包涵。”
“没关系!”荣远航尽量摆出和谒的笑容,心想都上升到‘叔叔’级别了!不过也没有直接回答肖天红的问话,而是说道:“对了老肖,村口外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那里呢?”
他内心起疑,既然在这里看见了徐三水的手下,而且村里时不时能看到百万级别的豪车,猜想徐三水是不是躲藏在这里?于是旁敲则击地问起来,希望从肖国强这里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肖国强答道:“老板,您说是村口那士多店吧,那里是一个赌摊。这万沙村很多村民都有赌博的嗜好,而且啊,里面还有一个更大的赌场。他们租了付冬仔家里整座院子。听说那里赌得很大,一场上落好几百万都有!……不过,这些赌客都是外地过来的。”
“哦?”荣远航听到这意外的消息微吃了一惊,又问:“那你知道谁是赌场的老板吗?”
肖国强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跟公安的关系一定很好,因为每次有警察来查赌他们都没事。”
“我知道!”忽然肖天红说道。
“哦,你知道?”荣远航看着等她说下去。
他那眼睛有如放电似的,让早熟的肖天红脸上一热。她低着脑袋小声地说:“我班上一个同学的大哥在赌场那里当看场的。听我同学说,他哥管他们的大老板叫三爷,姓徐!”
“三爷?徐三水?”荣远航心中一动!
肖天红也不知具体名称,她只能答道:“反正就是叫‘三爷’。”
想想在村口见到了他的马仔,荣远航猜测这赌档八成就是徐三水开的!心里暗忖:好啊,这徐三水也是个祸害,上次跟晓丹在一起的时候,就差点被他带着马仔用枪射杀了!等我搞定了黄越彪再来收拾你!现在不宜打草惊蛇。
吃完了饭,荣远航打算连夜离开,后天就是黄家交赎金的日子,之所以把时间订在后天,是因为考虑到黄家一下子拿那么大笔的现金也需要点时,何况还要装上船。
荣远航吩咐道:“哑男,你开我的车到金沙湾那里等我吧。”
哑男看着他点了点头。金沙湾赢都大酒店的客房并没有退。荣远航接着把房卡、押金单、一个手机、车钥、一万块钱的现金还有黑色幽灵号游艇的钥匙等物品交给了她。嘱咐她在那里等待自己的消息,直到收到赎金事情了结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