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孤影无心流连街头市井的繁华,匆匆进入内城,直奔魏府而去。
“这还是当年车水马龙般热闹的大司徒府吗?”魏孤影站在冷清清的街面上,望着眼前显得有些荒芜的大宅吃惊不已。如果不是门口横匾上斑驳的魏府两个字,魏孤影都会以为是走错了路。
急于进门看到疼爱自己的爷爷、六爹爹和七爹爹,魏孤影三步并做两步奔上台阶,抓住大门上的铜环就是一阵猛拍,大声喊道:“参伯!参伯!影子回来啦,快开开门!”参伯是魏家看门的老头,十年没少吃魏孤影的苦头。
侧边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从门里蹦出来,嘴里不满地嚷嚷道:“参伯参伯!你叫个鬼呀,参伯都死两年啦,大白天的尽吓人!”
“参伯死了?”魏孤影抓住那小厮就是一阵猛摇,真不相信那风趣的参伯会不声不响就死了。
“公子你谁呀?别这样抓住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很疼啊!”小厮死命地挣扎着叫道。
魏孤影讪讪地放开那小厮,应道:“我是……”
“老子管……管你是……是哪个,都……呃……都给老子闪……闪开点,呃……”随着话音,一只粗糙的大手搭在了魏孤影肩上,一股令人欲呕的酒气喷到他脸上。。
十年啦,整整十年没有听到这声音了。魏孤影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身后的醉汉,惊喜地叫道:“七爹爹!是您!我是您的影子啊!”
醉汉眨巴眨巴猩红的双眼,拉住身旁另一个歪歪倒倒的醉汉,嘴里含含糊糊地道:“六……六哥,呃……这后生好……好玩,呃……见面就……就叫咱……”说到这里,醉汉猛地停住嘴,另一个醉汉也瞪着魏孤影,两人的酒劲一下就去了大半,齐声叫道:“你说你是谁?”
如泉的泪水从魏孤影眼里奔涌而出,他咚地一下跪到地上,抓住两人的衣襟道:“六爹爹七爹爹,我是影子啊!老给您们闯祸的影子啊!”
魏六魏七手里的酒壶啪地掉地上摔碎了,魏七一把将地上的魏孤影提起来,兄弟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不信道:“你是影子?咱的影子不是……”
“六爹爹七爹爹,影子没死,影子在火灾中活下来了。”知道魏六魏七不信,魏孤影又道,“没有影子在身边,这十年不知二位爹爹喝到爷爷的仙人醉没有?”
一听这话,魏六魏七的酒劲全消了,兄弟俩激动地对视半天,猛地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竟在大门口嚎啕大哭起来:“六哥(老七),真的是影子!老天爷开眼了,咱们的影子没死!咱们的影子回来了!”
看着两位想拥而泣的爹爹,当年魁梧健壮的身躯已变得单薄憔悴,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个血性汉子变成了这个样子。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好半天,魏六魏七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一人抓起魏孤影一只手道:“走,快见老爷去!”
随两位爹爹一路朝后院走去,魏孤影见偌大一座魏府竟没有几个下人,枯枝败叶随处可见,已是好长时间没有打扫了。心下好生奇怪,不由开口向他们询问。
从两人口中,魏孤影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与他有关。十年前,自从得知他死在火灾中后,爷爷魏舒整日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没多久就向皇上称病告老了。从此后便再没有迈出过魏府大门,府里府外的大小事务也不过问,加上魏六魏七又整天沉迷于酗酒买醉,府里人心便越来越散,以至变得今日这般萧条。
一路絮絮叨叨地行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魏舒卧室外面。
魏孤影轻轻地推开门,走进这间曾经非常熟悉的卧室。他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的景况,不由惊呼道:“怎么会这样?”身形一动,便朝床前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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