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章,你到底回来做什么?要我帮你张罗着纳妾么?”姬绣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不在西北纳你的妾,回来干啥?宋红英答应了么,你就回来!我都祝你娇妻美妾,儿孙满堂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存心跟我过不去么?好容易重来一回,就不能让我安安生生的活一次?
沈三郎身躯一震,耳边除了那句‘纳妾’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木然地看向依旧年轻的妻子,她一如新婚时候的美丽容颜上挂着的毫不掩饰的嫌恶、厌恶几乎令他无法直视,不,不对,不该是这样,绣绣不该是这样的,这一世他并未纳妾,绣绣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沈三郎仿佛又坠入了前世那般的无边地狱,无尽的厌恶,无边的恨意,靠近不得,却又舍不得放手,只能日日活在无边地狱之中……
沈三郎满含期待和欣喜的眼眸渐渐的转为暗淡,他怔怔地看着姬绣虹,满满的痛苦和绝望几乎要溢出眼眶蔓延开来,周身弥漫着的浓浓的悲痛几乎要淹没了所有,只除了姬绣虹一人。
她被吓到了,沈含章的眼神表情太过眼熟,上一世她看过了太多次,一开始还上过当,谁知才稍稍心软些,转头就会被他伤的体无完肤,一次,两次,……渐渐的,姬绣虹的心硬了,再不会为他所动,可那眼神和表情却像刻在了心里一般,无法忘记。
惊吓过后,便是一阵阵的后怕,老天爷这是瞎了眼么?凭什么沈含章这样的也能重活一回?姬绣虹恨不得指天大骂,凭什么啊?这世上有多少苦人?有多少悔不当初?你给谁不行,你把这样天大的机缘给沈含章?她这一年多来的处心积虑,步步算计,岂不成了笑话?凭什么?耍着她玩么?
姬绣虹恨不得指天骂地,生吃活剥了眼前的沈含章,眼瞅着爹都相看了鲁铁匠,并未有任何不满,再迟个小半年,她亲都成了,凭什么啊,你一出来就搅和了我的好事,不对,她嫁了儿子怎么办?姬绣虹恨恨地想,都说那蛮夷凶狠,叫她说也稀疏平常的很,就沈含章这样的,不就是从小跟着个瘸了腿,饭都吃不起的老镖师练了两天么?硬是让他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了?你不是很厉害么?白担了个厉害的名儿,连个庄稼汉都奈何不了。
儿子怎么办?绝不能他让带走,沈含章将来必定要再娶,上一世,她自己看着都不能护得儿子周全,更何况如今,重活一世,她一定要护着儿子平安到老,一生幸福!
别看叔祖母整天笑眯眯的跟娘亲处的亲母女一般,她敢打包票,只要沈含章一句话,她一准儿带着儿子回下元村去,凭什么啊?她才是清儿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