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起潜急着回京复命,余翔又以豪华宴会为他饯行,并好不避讳地给了高起潜一包金子,说道:“请高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我几句,另外我还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起潜满心欢喜,说道:“余总督,有什么要求直管提!”
余翔说道:“魏铁嘴父女要去京城见见世面,求到我了,高大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将他带到京城?”
高起潜大喜道:“没问题,这事我包了,再说他的书说得甚好,我还没有听够,一路上可以解解闷!你只管放心交给我就是了,我一定将他们带到京城,还可以介绍一些朝廷大员听他的书。”
余翔连连道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饭后,余翔亲自送行,将高起潜送上马车后,余翔来到魏铁嘴父女跟前,郑重地对他说:“魏先生,去了京城,新卫军的形象宣传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困难直管提,我会想法替你解决。”
魏铁嘴连连说:“请总督大人放心,小老儿会竭力而为的。”
余翔点点头,看向魏桂芝,只见她低着头,眼中含有泪水,偷偷地看余翔。古时男女授受不亲,余翔也就没有与她打招呼。
只听到一声吆喝,一队人马打道回京,在苍白的路面上,扬起了阵阵灰尘。
送走高起潜,王承恩和刘向义来到余翔跟前,感到迷惑。刘向义终究忍不住,问道:“总督大人一向节俭,为何突然一反常态,如此高调阔绰?难道是因为抄了福王万贯家财的缘故吗?”
余翔嘴角挑起,微微一笑道:“时间会给你答案。你们既然是万岁派来的特使,照实报告即可,不必隐瞒,实不相瞒,如此高调炫耀,我乃故意为之。”
王承恩和刘向义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余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相信必有深意,便没再说什么。
“走,是该去看看那些流放的士子和刘尚书一家人了。”余翔提议,他们二人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
一行人来到总兵衙门大牢,一百多士子按照十名一间,关了十几间房,这些人的锐气被磨得差不多了,都蔫头耷脑,坐在牢房里,唉声叹气。
看到一张张年轻的脸,一个个热血的青年,余翔不禁感叹,他们是真正内心纯净的一群人,是民族的希望,但又是心智不成熟,极易受到蛊惑,成为老奸巨猾的政客们工具的一群人。
余翔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一间大单间,刘逢元和一家人就关在里面。站在牢房外,就见这家人经过此次变故,个个变得狼狈不堪,一个年老妇人躺在稻草铺垫上,大声咳嗽喘气,几个年轻女子围着那个老妇人,非常着急。
刘逢元独坐一旁,默然不语,花白的须发,乱蓬蓬地,显得非常苍老。
余翔对身边卫兵说道:“快请朱济世过来为她治病!”余翔带着朱济世为随队军医,吴有性和杨一针正在筹备新医院。卫兵应声,转身快步去请朱济世。
命人打开牢房,余翔和王承恩,刘向义等一行人走了进去。
牢房里的人惊恐地看着来人,缩成一团。
余翔微笑地对大家说:“众位不必害怕,我来看望大家的,老人的病怎样?”
一位年轻的男子抹泪说:“母亲大人患的是哮喘,陈年旧疾,这些日奔波劳累再加上水土不服,又犯病了,比以往更加厉害了。”说完,直抹泪。
余翔说道:“别担心,医生很快就会到,他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治好你母亲的病的。你们马上就可以出狱了,到时候找个好点的地方,伺候老人家。”
牢房里几人听余翔这么说,半信半疑地看着余翔。
刘逢元从角落里抬起头,看向余翔,问道:“你是何人,居然这么大的口气?”
余翔丝毫不隐瞒道:“我叫余翔!”
刘逢元一听,瞪大双目,须发皆张,大声骂道:“我呸,误国奸贼,你就别装好心,跑到这里来当活菩萨,来个恩威并施,让我们感激你,我呸~!头可断,血可流,想让我为三斗米折腰,休想!”
王承恩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道:“刘逢元,你张开眼睛看看我是谁,你凭何说余总督是误国奸贼?”
刘逢元一看是王承恩,吓得可不轻,嚣张气焰一下子全没了,他可知道王承恩的身份。气哼哼地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会别人。
余翔走到刘逢元跟前说道:“我敬你还算名清官,因此对你好言相待,我今天来,就是要任命你为救灾官,你的两个儿子为副官,你心里还装着黎民百姓话就将这工作做好!你愿不愿意干?”
刘逢元一听,半信半疑看着余翔,并没作答。
余翔也没有等候他的答案,“想好了,告诉狱官即可出狱,想不好,你的全家就一辈子呆着牢里吧!”甩下一句话,便躬身走出了牢房。
对待这些酸腐文人,关键时候,就得直来直去,否则简单的事情就会被复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