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着,终于慢慢睡着了。朦胧之际,萧剑只听见蒋献不住叫着:“兄弟,兄弟…”萧剑一下子惊醒,天色已快亮。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萧剑道:“大哥,我们快走吧。”说着坐上车前,扬鞭赶车往前驰去。蒋献从后边塞给萧剑两样东西,道:“兄弟,你我认识不过一天,但为兄知道你年纪虽小,却是一个急人所难任侠好义的小英雄。今日事情紧急,料是难以脱逃。为兄托付兄弟一件事。”
萧剑接过那两件东西一看,一件赫然便是胡叔豪在山洞里拿出来的那幅小画卷,另一件却是一个差不多手掌大小的令牌,一时不及细看,正要说什么,蒋献却抢着道:“兄弟,你先听我说。一旦被他们追上,你骑了一匹马先走,我挡住他们。天幸若能逃脱,日后你拿着这个令牌去太湖边上别翠山庄找史庄主,把画卷交给他。”
萧剑打了两鞭马匹,道:“大哥不必灰心,他们未必找到我们的。”
蒋献道:“兄弟,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为兄就拜托你了。”
萧剑心道:“逃脱了再将东西还你也就是了。”
此时身后马蹄声已越来越清晰。蒋献在打开车厢底板,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强弓和两把长剑,还有一扎麻绳。他将一把长剑挂在腰间,把另一把挂在萧剑身旁,又把那小包裹拿出打开,里面黄澄澄的,正是黄金二百两,又从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放在里面,缚好挂在萧剑的肩上。萧剑见他如此细致认真,心中竟生出一丝生离死别的感觉,之前被劫持离开无名谷可来不及体会别离的伤感。蒋献做好这些,轻轻撩开车后的帘子往外一张,路的那一头已是尘土飞扬。
蒋献拿起弓箭,道:“兄弟,包裹里边的《灵狐秘笈》是我写的,虽不及我师父那本,但你江湖经验不足,看一看吧。记住,太湖边上别翠山庄。”说完跳下了马车。萧剑狠狠地鞭了几鞭马匹,也跟着跳下马车来。蒋献也没说什么,将麻绳横在路中,两端系在路两边的两棵树上,却教萧剑躲在树后,候那马跑近,便将绳拉高去绊马脚。他却拿了弓箭藏在麻绳前三丈之处。
不一会儿,八乘马出现在视线当中,马上乘客全都是穿着蓝色飞鱼服的汉子,显然便是锦衣卫的人。萧剑看准时机,一拉麻绳,跑在前面的两匹马往前摔下,两个汉子随之在马背上一跃而起,后面三匹马并行匆促之间撞在前面摔倒的两匹马上也捂了下来。蒋献看得真切,羽箭连续射出,四个锦衣卫好手应弦而倒,还有一个身手敏捷,一个急坠在地上把了一个滚避开了偷袭。后面三个绵衣卫反应很快,一勒彊绳,硬生生便停了下来。萧剑一跃而岀,一剑刺倒一个。另外两人已单刀在手来战萧剑的长剑。见萧剑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和尚,心中十分诧异,其中一个锦衣卫不屑道:“王总旗,你休息休息,看我收拾这小和尚。”
王总旗眼见那边一个手下与蒋献动上了手,道:“赵老四,这小和尚交给我,你去帮老彭,小心,那姓蒋的可不是易与的。”
赵老四嘴里应着:“是!”心中却大骂:“你娘的!谁不知姓蒋的厉害?”提了单刀去战蒋献。
王总旗也不怎么把萧剑放在眼内,一边用眼角斜睨着那边的战况,一边却一刀势大力沉地正劈萧剑。萧剑侧身避过,剑走轻灵一挑反抹,剑刃已划向王总旗的手腕。王总旗大吃一惊,单刀险些脱手,总算他身经百战经验老到,一振手臂,终于没被削中。此刻不由收起轻敌之心,展开刀法,一刀紧跟一刀地使将出来。
萧剑何曾与人如此生死相搏呢?一时间自是守多攻少,连连后退,好在冷清玄所教武当太极两仪剑乃是玄门正宗,防守滴水不漏,王总旗虽占上风却一时占不了便宜。王总旗武功造诣确实不差,二三十招一过,他便看出萧剑剑法固然精妙,而脚下却要以八卦步法相辅,于是运刀如风,直逼得萧剑往路边树林退去。萧剑察觉敌手的意图,却只有干着急,若弃剑不用,自己力气不及,拳掌擒拿多半敌不过单刀。正考虑对策,脚下一绊却是踩了一条露出地面的木根,王总旗运刀如剑直刺中门。情急中,萧剑长剑硬劈单刀,这正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犯了用剑大忌。一碰之下,长剑被碰飞,萧剑急速后退,却不料已退到倚在一棵树干上,刀风已刮到面皮生痛,萧剑闭着眼睛,心道:“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