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见面了，一句话仿佛是战争的号角，吹响在这片夜空。

她说过，他日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黎，你……还好吗？”对比小黎的笑意盈盈的面庞，水空明的眼中却是隐忍着无尽的悲凉。

听到水空明低沉的声音，小黎无所谓的笑了笑，“影子本就无悲无喜，何来好与不好之说。”

“如果不做影子，你，愿意吗？”水空明朝着小黎的方向走去，脚步不重，但在这寂静的夜色下却成为了唯一的声音。

“我会尽全力护你周全，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可以过像你说过的那样的生活。”

水空明一边说，脚步一边朝前走，跨过城门，距离小黎只剩两米远的距离时被迫停下了脚步。

一柄在寒剑在月色下闪着冷冷的光直直的抵在水空明的胸口。

水空明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现在的我有能力对抗海王，我有能力保护你，相信我。”

“你知道的，除了手中的这把剑，我不相信任何，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一别两年，你进步到何种地步了，不如我们来赌一场，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如果我赢了……”

小黎手持长剑，阻止了水空明的靠近，缓缓的抬头，嘴角轻轻的上扬。

“我不会输！”

小黎的话没有说完，水空明就立刻开口，看着小黎的眼睛，从未有过的认真。

嗡！

背后的那柄暗红色的巨剑发出嗡鸣声，出鞘，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光线落在水空明高举的手中。

“嗖！”

小黎手中剑捥出一朵冰寒的剑花，朝着水空明而来。

“我想知道为什么？”接下一招，水空明开口问道，“你心里明明就是想跟我走的，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你真的以为凭你就能够对抗海王吗？也不过是在天下第一城寄人篱下罢了，而我，已经是影卫部的头领了，一人之下掌握着整个影卫部人的生死，你又是凭何认为我想跟你走？”

小黎手中长剑紧紧贴着水空明的脸颊划过，锋利的剑刃所过之处，一绺头发轻轻飘下。

水空明侧身之间，目光眯起，看着那冰冷的剑削断了脸侧头发，耳边响起的是小黎略带嘲讽的声音，握着剑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所以，你今天的任务还是我？”

水空明侧身转动，迎着小黎再次刺来的剑，双腿跃起，脚尖点在小黎的剑上，身躯一翻落在远处，缓缓转身开口。

小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水空明笑了笑，言语化作凛冽剑气朝水空明的面门而去。

月越升越高，招数越过越多，伤口上留下来的血染红了剑刃，滴落进地面。

“你果然进步很大，我竟然都打不过了。”小黎剑尖指着地面，轻笑着开口。

“跟我走。”水空明收了剑，走到小黎的面前，朝小黎伸出手，开口道。

握着剑的手忽然就颤抖了起来，小黎缓缓的抬头，目光从水空明伸出来的手向上看去，看着水空明满是期待的双眼，眼睛慢慢的弯起，那是水空明见过的小黎最真实的笑容。

“我很想答应你，可是我做不到了。”小黎话刚说完，嘴角便渐渐的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来，握着剑的手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子直接软了下来。

“小黎！”

嘭的一声水空明与小黎手中的两柄剑同时落地，并排而倒。

抱住怀中的女子，水空明一脸的惶恐，“你怎么了？是我伤到你了吗？”

“当初我放了你，便知道会有今日，能多活这些时日，我已经知足了。空明，你真的变强了，比我还要强了，我好开心。”小黎一开口，血，便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染红了发丝，染红了水空明的衣衫。

“你伤到了哪里？我看看！”水空明急切的查看着小黎身上的伤口，那些伤皆是皮外伤，水空明哪里会真的对小黎下杀手。

“是毒，海王不会允许影卫的背叛，我又怎么会例外。”小黎伸手拉住了水空明的手臂，蹙了下眉道：“不要难过，这些都在海王的算计内，他就是想你看着我死，看着你痛不欲生，所以你不要难过。”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水空明双目血红，“你明明知道海王要你死，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带你回城，你一定还有救，一定还有救的！”

小黎抬手阻止了水空明继续说下去，轻轻的眨了眨眼道：“原谅我就任性这一次吧，原来，做人的感觉这么好，有喜，有忧，有伤，有痛。做人……真……好……”

声音渐渐的小了，握在水空明手臂上的手也随之落了下去。

没有嚎啕大哭，亦没有惊天怒吼，水空明只是伸手将地上的暗红色长剑收进剑鞘，双手抱着小黎的尸体，目光呆滞的起身，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渐渐的湮没在夜色之中。

天下第一城。

“主上，天要亮了。”酒旗站在蓝墨卿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