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分不清,这是由于情根双生花,还是来自于他自己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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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英将手上的传音玉简捏成了粉末。
里面的消息令他又吃惊又觉得理所当然,罗门居然攻打了广裕仙门,而且规格算得上精锐倾巢而出——实际上这件事他早有预料,令他吃惊的是,时间比他想象中的提前了很多。
他抬眼望向案前跪着的人,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开战以来,罗门尊者和广裕仙君,都——没有出现过?”
那人戴着黑色的鬼脸面具,声音低哑:“根据线人的情报,确实是这样。”
谢时英单手背在身后,踱步至案前,看着桌上的两幅画像,一幅画像上是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周身黑气缭绕,身后盘旋着一条金色的锁链,长相精致,目露不屑,这人谢时英见过,正是罗观景。
另一人着月白色锦袍,广袖无风自动,银冠将长发扎起,五彩的云翳却遮住了对方的脸庞,谢时英伸出手指,点着对方应当有脸的位置,半晌又将手指下滑到腰际,他问:“你们都没见过广裕仙君?”
“广裕仙君出现时多以法器或造化祥云遮住面容,所以很少有人见过。”
谢时英稍稍后退两步,用食指和拇指丈量了一下图中之人的身形,眼睛微眯,半晌,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笑容。
“果然是广裕仙君。”
这么说着,他手掌在桌面上一拂,将两幅画都收了起来。
他望着跪在地上的下属,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或许,我可以去见一下罗门的人,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见到罗门尊者——谁知道呢。”
只是,对方应当也会对受伤的广裕仙君究竟在哪,很感兴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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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米鸿已经观察那个小院很久了,自从他三天前成功筑基,并从爷爷那儿得知,筑基丹的炼制者住在这儿开始,他便不断地在小院门口徘徊,希望能见上对方一面。
然而对方早出晚归,并没有定性,齐米鸿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直到今天,他终于下定决心,定要去拜访一下。
这是因为,师父给他的期限,也就只到明天了。
他拜入玄雾亭已有七年,直至日前筑基,师父才正眼瞧了他一下,他一时激动,便把爷爷给他筑基丹的事说了出去,于是他身上便多了个任务,便是要将这位炼丹师招揽到玄雾亭去,他软磨硬泡地求了爷爷告诉他那位炼丹师的消息,终于得偿所愿。
想到完成这个任务能得到的奖励和不能完成的后果,齐米鸿咽了口口水,终于还是走到门口,敲响了门。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何所思正一边摸着趴在膝盖上的月灵,一边对季常说:“……分神之中,元神化为阴阳,但也并不是说,纯阴或者纯阳才是最好,世间万物,总归是阴阳调和,但是以至阴或者至阳修炼会简单些,但是你要知道……”
他说“你要知道”的时候,门被敲响了,话头便停了下来,何所思看了看身边的两人,最后指着季常说:“你,去开门。”
季常不大乐意,但总归还是想到,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广裕仙君虽然不大乐意和他说话,还是给了他写不错的修炼指导,算是半个老师了,便别别扭扭地站起来,开门去了。
别扭的后果就是,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筑基修士的时候,心里非常不爽。
他没看出这家伙是刚筑基还是筑基后期,因为筑基修士在他眼中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于是他放出威压,不满道:“干什么的,门是随便能敲的么?”
齐米鸿脚一软,直接就要跪在地上,这时膝盖上却似乎扫过一阵微风,轻轻地扶着他,季常咬牙切齿道:“跪什么跪,我欺负你了不成?”
齐米鸿没什么见识,不知道这是威压还是法术,只觉得对方比他强的多,当即后退几步,滚下了门口的阶梯,不顾流下的鼻血,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季常便翻了个白眼,关上门转过身来。
“不知道来干什么的,跟他说几句话便跑了。”
何所思嬉皮笑脸道:“可能是被你的美貌吓到了哈哈。”他说话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不对,话一出口,却发现氛围好像有点奇怪。
季常的脸顿时又红的像要滴下血来,原至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沉沉,令人心慌,连月灵也跳下了他的膝盖,蹲在他面前的矮桌上,歪着脑袋看着他,蓝色的双眸像是清朗的天空。
何所思眼神漂移,他过去知晓对仙子们这样说,是赞美也是调戏,但从来没想过,对汉子说这种话也需要小心翼翼。
他顿时神色不自然地站了起来,拍了拍下摆道:“说起来,最近日子过得太闲,我都忘记去问醉梦阁那儿有没有消息了,我先走了啊。”
原至公自然也追了上去,他感受到身后的季常望着他的目光,简直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抿着嘴走到何所思身边,道:“你明知道他喜欢你,为什么总是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呢。”
何所思恼羞成怒:“哪里让人误解了,我只是陈述事实,我也可以说你长得很漂亮啊。”
原至公眼皮微抬,戏谑地看着他。
何所思顿时头皮发麻:“其实你们应该生气的啊,男人被夸漂亮有什么可高兴的?”
原至公嘴角微抬,显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是么,我觉得,还挺高兴的。”
——“因为你喜欢美人,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