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从气愤中慢慢缓过神的教习厉声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哦!报告教习,我叫许尘。”
许尘礼貌的回答,他虽然也看出了教习的愤怒,但是他却没想到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毕竟什么事都能好好说嘛。
“许尘?”
老教习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想了半晌悠悠道:“哦!我听说了,原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弟子,竟然能在根本不是招收弟子的年份进来,看来你很有关系呀。我说你敢在我的课堂上如此放肆呢。”
“嗯?”
听着教习的话,许尘竟然有些摸不到头脑,怯怯的问了一句,“先生!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和刚刚的问题有……”
“怎么没有关系?”
老教习突然大喊道,近乎于咆哮的说:“嗯!这个等会再说,你竟然敢怀疑我,告诉你,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不!小小年纪,你能懂得什么,现在的一切,那一样不是上一代人留下的,你享受着上一代人的恩泽,竟然还敢怀疑他们的言论,你这是对先人的不敬。”
“官修史书都如此记载,你怀疑就是不忠;先烈记载,你怀疑就是不孝;你为杀戮无辜的魔宗翻案就是不仁;你同样怀疑自己同窗的见解,就是不义。”
老教习一连串的指责,直接将许尘干蒙了,他何曾想过自己竟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虽然他知道老教习是有些牵强附会,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辩解。心中不由得感叹道:“有文化真可怕!”
虽然许尘一字未说,但是老教习却并没有停止,继续说道:“魔宗的公案是历史上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容任何人进行篡改,魔宗的所有人都将被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不!那是对耻辱柱的侮辱。”
老教习的前胸不停的起伏,显然是太过激动了,他平了平气息,一手拄着一张桌子,一手掐着腰,点着头说:“你!你们!年龄还小,不懂事,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绝不可以怀疑先烈的勇敢和正义。你们还记得史书所写的吗?是年,魔军大致,仿如天降,惨死者甚众,其荼毒生灵百万,蹂躏城池千余里,虽古圣先烈亦痛哭于九泉。然,我华夏之正气不灭……”
说道此时,教习突然泪光晶莹,仿佛有回到了那个阴云密布的年代,“难道这些还不够证明魔宗暴行的吗?十七年前,听闻有人发现了魔宗余孽,隐修堂。然而,还没等世人有所了解,隐修堂便被江湖中的一些神秘的修行者连根拔出,一个不留。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善恶有报,这说明世间的正义犹在,上天的那把正义的尺子从未停歇过。而你……”
说着,老教习将拄着桌子的右手指向了许尘说:“你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的为魔宗说着话,你不会感到羞耻吗?”
“先生,我不是想为魔宗说话,我只是说……”
许尘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被老教习直接打断。
“你想说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老教习突然露出了不屑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说:“你提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观点,不过就是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听到老教习这样说,潘安便不停的点头,脸上的赘肉都在不停的上下起伏着,他像是找到了认同感似的兴奋。
老教习无奈的摇了摇头,严肃的说:“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修行之事不是耍些小聪明就能有所成就的,正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是的!我是没有权利将你逐出兑山宗,我也相信你很有【背】景,如果我向带掌门提出此事,恐怕也是为难于他。但是,身为兑山宗的教习,我对于你这种学生感到不耻,所以,请你离开我的课堂,立刻马上,而且以后我的课都不需要你来上了。”
听见老教习说的话,许尘脸色发青,他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次提问,竟然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他身前的潘安也是极为吃惊,虽然他也曾经听说过兑山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一次可是他亲身经历,而且如此之近。
潘安低声的说:“我说许尘,我就说你不是好嘚瑟吧?我都说了,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的,特别是在这里,这下好了吧!”
“你可真会安慰人。”
许尘无奈的回了一句,既然老教习已经下了逐客令,他自然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了。他轻轻的向着桌外跨出了一步,准备离开教舍。
然而,他跨出的脚还没落到地上,一个女子的声音却从教舍的前方响起,教舍中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是她,那个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冷漠,习惯了尊师重道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