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叔儿的神情多少有些自责,魏二苟豁达地一笑道:“叔儿,你这是闹哪样啊,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您做的对啊,我们可从没觉得后悔,更被埋怨你的意思,是吧,二师兄?”
见魏二苟一脸促狭地看着自己,杨亿恨的是牙根直痒痒,明知这死胖子以为是清朝人士,成心用网络语言挤兑自己,可偏偏又得装出一副混沌不知的样子,真是太憋屈了,可也没办法,为了隐瞒自己穿越的真是来历,只能忍了,于是,杨亿咬着后槽牙,回以蛋疼的一笑:“叔儿,既然您是修道之人,就应该有济世救人的胸襟,如果您只顾了我们的安危,对黎民苍生的困苦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那您还修的什么道,求的什么仙啊,是不是?”
见杨亿和魏二苟能如此通情达理,且怀有满腔的豪侠之气,黎叔儿明显了激动了,看着那俩装逼的货是击节赞叹道:“好,好啊,叔儿没看错你们,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好男儿就是要不怕死,只怕事不成,既然你们有此血性,叔儿自当是为你们做表率,咱们爷们就为了天下苍生,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吧,哈哈”
看着扬天大笑、颇显豪气的黎叔儿,杨亿和魏二苟是心中暗笑,心说这老头儿年纪也一把了,怎么还这么爱冲动啊,几句话就把他祸害成这样,这也太不成熟了吧?
可是,此时的杨亿和魏二苟绝不会想到,黎叔儿所说的“为了天下苍生,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完全是为为他们今后所经历的那些游走在刀刃上的冒险经历有感而发,所以,当日后他们终于明白了黎叔儿当日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后,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是何等的傻缺与二虎,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容后再叙。
且说黎叔儿、杨亿、魏二苟一老二少就跟酒喝大了、药嗑多了似的一通发泄后,一旁的桃木妖说话了:“不是,你们师徒三人是打算在这雪地里吟诗赏月吗,还有完没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呗。”
“啊,啊,赏月?对呀,丫头,你倒是提醒我了,今晚是阴历十五,是每个月开鬼门的日子,那个罗刹国巫师既然会用咱们中原的困魂术,想必也是对这些阴阳之理很熟稔,咱们还真有必要去那垣曲城里走一趟,探探那罗刹国巫师的斤两,你们意下如何?”黎叔儿掐指一圈,今晚正好是阴历十五,是一月之中,月华最为*的日子,故而地府每当这时,就会放鬼魂来阳世探亲,也是那些左道术士利用月亮释放出来的能量作法弄人的罪恶时刻,据此想来,那个罗刹国巫师要是会用类似五鬼运财的邪术帮那卢永嘉搜罗金银,就必定会在今晚有所动作。
黎叔儿虽然自矜身份,但在临阵对敌时却从不托大,这也是他行走江湖多年而鲜有败绩的奥妙所在:要归拢谁,一定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和半斤八两,然后再针对对方的弱点出手,才能知此知彼,百战不殆。
当下,黎叔儿将那三柄白手刀分与杨亿、魏二苟、桃木妖三人,那根九尾猫鞭也给了桃木妖,分发完后,黎叔儿看了一眼那载着装有四个女鬼和四名鬼婴骨骸的竹篓和青骡子,思量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舍得将之抛弃,只得让魏二苟牵着,一行四人借着雪夜的掩护,直奔那垣曲城而去。
到了那垣曲城下,只见那城门半倒,竟然无一兵卒在城下值守,抬头上看,城楼上也是空无一人,只有巨大的铁制火把在熊熊燃烧。
观察了一会儿,见那城门和城楼上确实无人把守,黎叔儿不由“咦”了一声,觉得这其中是大有可疑。
“叔儿,我看您也别疑神疑鬼了,您想啊,这垣曲城被那卢永嘉和罗刹国巫师搞的是乌烟瘴气的,民不聊生,估计那些百姓能逃的都逃了,至于那些绿营兵,一个个懒得抽筋,这死冷寒天的,一定是猫到哪里去喝酒睡觉去了,谁会傻不唧唧地在这里看城门,对吧?”魏二苟眨眨眼睛,说得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小心驶得万年船,千万别大意,”黎叔儿也动摇了,想了一下,将那青骡子寻了个半倒塌的窝棚里拴好,就带着杨亿、魏二苟和桃木妖蹑手蹑脚地朝那城门摸去。
到了城门前,洞开的城门里黑魆魆的,看不清有什么灯火映出,却传出一股股发霉变质的味道,好像那后面不是一座县城,而是一座久未开启的坟墓似的。
“进去。”黎叔儿看了一眼那门轴脱落、歪在一边的半扇城门,一挥手,杨亿、魏二苟、桃木妖从那缝隙处鱼贯而入,进到了城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