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中的凌霄种剑与玄铁金刀好似着了魔一般,竟自迸发出凌厉的杀气,杨亿和魏二苟的内心也被那两柄神兵散溢出的无形而摄人心魄的杀气所沮,翻手之处,掀起片片血雨,一具具魔兵的尸体似枯树般倒下,黑色的污血也流淌进石板路的凹槽里,不断向城西流去。
魔兵的尸体不断倒下、倒下……终于,满身血污的杨亿、魏二苟、柳若雪、钟离伊伊靠在一起,相互看了一下,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意——亲手杀死了这么多的魔兵,即便它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左道邪徒,但看着那些魔兵临死时浅灰色的眼神,听着那些魔兵被砍掉的头颅发出的最后一声哀鸣,他们四人的手还是遏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几乎连手里的兵刃都拿捏不住了。
所以,当杨亿和魏二苟联手在摩肩接踵的魔兵战阵中撕开一道口子后,他们四个分明掌握了战场主动权的人儿却似落荒而逃一般,飞也似地从魔兵战阵中逃遁而去,身后,传来那些魔兵狼一样的嚎叫。
然而,杨亿、魏二苟、柳若雪、钟离伊伊四人所到之处,无不是魔兵或与太平军、或与沧州城百姓之间的拼死搏杀,到处都是血肉横飞、雪地尽赤的惨景,整个沧州城,瞬间化为了到处是尸体与残杀的人间炼狱,天地尽皆化为了一个不断吞噬生命与血肉的绞肉机,将存在其中的人、魔、妖悉数化为了丝丝缕缕的肉块。
这场屠杀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天之中,杨亿、魏二苟、柳若雪、钟离伊伊不断重复着从一个杀戮战场突围出去、再陷入另一个杀戮战场的可怕梦魇,直到第三天,当依旧波诡云谲的天际终于露出了一缕久违的阳光的时候,那些屠杀了无数沧州城百姓和太平军的魔兵终于开始向州府衙门方向收缩集结,似乎是想休整一下。
看着渐次离去的魔兵,杨亿、魏二苟、柳若雪、钟离伊伊身子一软,纷纷坐在了被无数鲜血浸泡后已结上了厚厚一层赤红亮甲的雪地上,面无血色,心有余悸。
半响,杨亿才幽幽地吐出一句:“这一切,真的就像是一场噩梦啊……”
“我想,在经历了这一场噩梦之后,我的确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魏二苟用力吸了一大口冰冷且充满血腥味儿的空气,语气颓丧地叹息道。
“这些魔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它们为什么像疯了一样地去拼命杀人,就好像被人催眠了似的?”柳若雪看着地上所处可见的魔兵残缺不全的尸体,出奇冷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