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心急如焚地守候在外面,只觉得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而正在他焦躁易怒烦闷不安的时候,一群修士将他和师父团团围住了,他们张扬傲慢地笑着,再明显不过地不怀好意。
一群修士有老有少,除了其中一名衣着异常华贵地中年男子是元婴修士之外,其他几个修士皆是金丹期和筑基期,简而言之,这个小团体实力很强大,在只允许元婴及以下修士通行的清月洞天足以横着走了。
那元婴老祖的视线越过实力仅仅筑基初期的楚泽,投注在那一层雾气似的结界上,似笑非笑,眼神却透着赤果果地贪欲。
一名长相异常妖艳穿着同样异常暴露的女子娇弱地倚在那名中年男子怀中,嗓音娇媚而刻薄,“交出宝物,老祖要是心情好,饶你们不死。”
楚泽心头那股焦躁奇异地被抹平了,转而被滔天的杀欲取代,他黑白分明地狭长眸子虚眯,像是等待捕猎的毒蛇,一言不发地静等猎物送上门来。
女子被中年男子宠爱惯了,经常借着老祖的名声狐假虎威,而她那一群师兄弟,多半是忍让着她的,这让她的性子越发娇惯扭曲,她额头在中年男子怀里蹭了蹭,撒娇道:“老祖,你看,他完全不将您看在眼里,莫要打杀了,留给徒儿玩玩如何?”
中年男子形容猥琐,一边逗弄着怀中漂亮的徒儿,一边吩咐另几个徒弟动手。
楚泽正求之不得,一掌将那打头阵的筑基期修士抹杀,同时他手里聚起一团黑气,拍向侧面攻向他的一名金丹修士,印在了金丹修士地法器上。那上好的法器一接触楚泽的灵力,竟似被什么污染了,笼罩在外围地一层宝光迅速黯淡,然后四分五裂,和那法器本命相连地金丹修士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另几名在一边旁观的弟子面色大变,忙祭出自己的法宝灵器锁定楚泽杀了过去,即使淡然如那元婴老祖,冷静的面色同样有片刻的凝滞,随即又恢复不动声色。
自己掐指捏诀时迸发出的灵气委实过于诡异,楚泽心中隐有不祥之感,他拿出一柄长剑,其上寒光闪烁,挥动之间,一抹剑意凝而不发,却在触碰到那几名弟子的法器灵宝时猛然迸发出一道圆弧形剑气,堪堪挡住了那几名弟子的攻势。
那圈着妖艳女子的元婴老祖眼见自己那几名弟子屡屡落入下风,掐指捏诀向楚泽攻去,而且袭击的方向正是楚泽的后背空门,简直卑鄙至极。
元彦从结界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简直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以他足以媲美元婴期的实力,当下将那元婴老祖的攻击挡了下去,拿出山河日月扇,元彦以自己鲜血为引,只见扇面上一道白光闪过,与此同时,几人周围百里陷入黑暗之中,一轮巨大明亮的圆月升至半空中。
而在这片领域笼罩之中的所有人,除了元彦和楚泽,包括那名一直表现的优哉游哉地元婴老祖,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了,赖以生存地灵力更是缩于身体之内,无论怎样拼尽全力,灵力竟是一丝也调动不起来。
——踩到硬点子了!吾命休矣!
那一众围攻楚泽的弟子包括那名元婴脸冒冷汗,表情惊恐地看着元彦仿佛踩在自己心尖上一步一步接近,而自己的生命,正一点一点地流逝,无力挽回地感觉令众人除了惊恐惧怕之外更多的是后悔不迭。
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饕餮缠绕在元彦手腕上,即使没有将尖端刺入众人的身体,依旧惬意地吸食着他们的生命力,直至他们化成一具枯骨,然后作为花肥飘散进这一片瑰丽妖娆的花海之中。
处理了他们,元彦负手立在原地,目视远方,一派遗世独立的高冷范儿。
楚泽站在元彦身后,扯了扯元彦的衣袖,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饱含着深切的担忧,“师父,你没事了?”
楚泽的小心翼翼使元彦几乎崩溃的内心好了那么点儿,他斜了一眼因为方才的激战额头冒汗的少年,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甜腻的风裹挟着红色的花瓣从身边飘过,一片花瓣恰恰粘在元彦发鬓上,楚泽上前踮着脚将那片花瓣从师父发上拂下来,声音温油地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师父没事就好。不过方才师父为何那般……不同往日?”
元彦脸上浮上一抹薄红,颊上亦是一片滚烫,咳嗽了一声后,声音很冷静镇定地科普道:“这片七情六欲花形成的花海,有惑人心神的效果,你如今年幼,心思单纯,故不受其影响,但是为师已经成年,受其一点影响,那是免不了的。”
“原来如此。”楚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像是猛然想到什么,眼睛倏然睁大,脸颊涨红。
……既然七情六欲花能引得人情动,那么师父方才,方才是在……么?!
——小少年楚泽羞涩地想到,自动将那两个字消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