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就听身后一阵惊呼,“大家快住手,打错人啦。”
这一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正揍人揍得正欢的一群人急急地刹住手,退散开来,露出里面被揍得面青头肿的周淳化,只见他昏呼呼地站起来,嘴中还在喃喃着:“从远贤弟,快走。”然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萧恒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把人翻来覆去查看了一遍,发现下手的人有分寸,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只不过是周淳化这小身板太过没用,才撑不住昏了过去,说不定还是被眼冒金星给眩晕了。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想,周淳化慢悠悠地醒过来,两眼呆滞无神,勉强地看了萧恒一眼,虚弱道:“从远贤弟,别再翻为兄了,满眼的星光璀璨,都快看不清你的模样了。”
萧恒顿时满脸黑线,周围的人更是哭笑不得,他们还真没看过这么傻乎乎的人呢,这响当当的的二甲传胪,聪明劲都用在读书上了不成,看这模样呆的,白白替别人挡了拳头还毫不知情,简直惨不忍睹。
好歹这也是府上的二姑爷,有个旁系虚长了几岁的年轻公子道:“快把二姑爷扶到厢房休息去。”
立马有人点头附和,简直太丢脸了,不等使唤下人,来几个哥儿亲自动手,把人扛着过去。安陵也是其中一员,至于为何,只因这些人当中就数他打的最恨,心里过不去,觉得愧对二姐,当然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只是临走前,他不忘恶狠狠地瞪了萧恒一眼,道:“便宜你了。哼,咱们走着瞧。”
萧恒笑眯眯地看着他,心中腹诽,小子,那就走着瞧,看谁教训谁。他又向方才说话的年轻公子拱拱手,“安源兄,现下是否可以把新娘叫出来了?”
朱安源扫了萧恒一眼,淡淡地点点头,走到元意闺房前,轻扣了几下房门,朗声道:“新郎来了,新娘子该出门了。”
萧恒满脸激动地看着房门,觉得时间难捱地紧,恨不得就此闯进去把元意抱出来走掉,哪管这么杂七杂八的规矩。好在闺门就在这时候打开了,没有给他冲动的机会。
只见一个身形窈窕高挑的女子身着大红色喜庆的合体嫁衣,身材玲珑,纤侬合度,鸳鸯戏水的绣鞋踏上铺地的红毡,裙裾微扬,莲步微扬之间,就是许多妙曼多姿的风情。
美人在骨不在皮,单是这一剪风情,就足见红盖头遮掩下的女子有多么地媚色风流。跟随萧恒而来得各家公子纷纷起哄,拍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道:“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呐。”
萧恒这时哪里还理会那些人的打趣,满心满眼都是元意的身影,直愣愣地盯着她眼珠子都不带转,待看到元意趴上安源的背上,被他背着走过来时,眼角更是一抽,恶狠狠得盯着他。
他萧恒大爷的媳妇,自个儿连小手都还没摸过呢,尽被这小子占了便宜。究竟是哪个老古董订狗屁的规矩,凭什么要让兄长背上花轿,普天之下,还有哪一个比他这个未来夫君有资格。
萧恒一边磨牙,一边看着安源慢悠悠地把元意背上花轿,才迫不及待地凑过去,隔着帘子,讨好问道,“意儿,你坐好了没,坐好了咱们就走咯。”
元意顶着几斤重的礼冠在红盖头下翻了一个白眼,这货就没个正经,这时候新娘子哪能说话,他这不是废话嘛,这存在感刷得也特没下限了。
对于她的沉默,萧恒不以为杵,其实他只是意思意思地问一下而已,也没打算让她回答,没见他一问完话,就回首吩咐轿夫:“起轿吧,走路稳当点,别颠了爷的媳妇。”
这厚脸皮的,还没拜堂就不知羞地口口声声喊媳妇,旁边的朱家子弟都对他怒目而视。
偏偏萧恒这厮没个自觉,还笑眯眯地朝他们拱拱手,让乐师奏起了鼓瑟,唱着凤求凰,逶迤地出了朱府。
出了大门,他翻身上马,骑在花轿前头,前面有人鸣炮开路,后有礼乐融融,旁边聚集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京城百姓,萧恒脸上喜气洋洋,笑得愈加风流不羁。
这阵势好,他巴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萧恒娶了朱府的四姑娘,免得一个两个的宵小觊觎他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