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琴的嘴立马就被身强力壮的婆子掩住嘴,拖着离开了大堂。之后,大堂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不管是那些姨娘,还是跪在地上的下人,都一脸敬畏地看向元意,在心里又是对她重新估量。
特别是那些姨娘,开始坐立不安,心有余悸地看向元意。听琴是爷贴身伺候的奴婢,她们当中,有的还比不上听琴之流在也心里的地位。但是,就这个以往在院子里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元意轻飘飘的一句就把她发卖了,难道她就不怕爷怪罪,或者说,她是有恃无恐?
不管哪个理由,都让她们心里发凉。她们比那些奴婢,也不过是高了一级,又不是良妾,若是哪天少奶奶不高兴,也是可以轻易地把她们卖了出去。
在这之前,她们都小觑了这位刚入门的少奶奶,以为她是大家仕女,心高气傲,虽然对她们不喜,但是为了好名声,也不会对她们怎么样。刚一见面时,就印证了她们的猜想,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敲打罢了,手段也太不入流了,根本就不痛不痒,在她要她们回去之后,大家多多少少对她心怀鄙夷和不屑。
后宅的纷争会给这个目光无尘、天真骄傲大家小姐一个响亮的耳光。然而,她们还没等到看她吃瘪,她却给了大家一个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那样地诡计百出,心狠手辣的女人,真的会只是观赏的家雀?分明是抓牙锋利的猛兽。她之前之所以轻飘飘地放过她们,不过是因为淡漠和不屑罢了。对于她来说,她们这群人,不过是无关紧要、无需费心的角色,因为她有足够的骄傲、自信和手段,用实力碾压一切的阴谋诡计。
众位姨娘被这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给吓着了,再看向坐在上首的元意,就是心生寒意,就算是她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也说不出的诡异和寒凉。
于是胆小的姨娘觉得多坐一刻都是折磨,便颤巍巍地向元意请辞,得到元意的应允之后,飞快地离开了。有了一个就有两个,见此,其余人都纷纷请求离开,元意都一一应允,最后大堂里只剩下跪在地上的下人。
“你们都起来吧。”
元意的一句话宛若天籁,下人们俱是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站起来,神色恭敬,不敢有丝毫的逾越,毕竟她们谁也不想当下一个听琴。
“刚刚你们的招供我都看了,说实话,你们的表现我不是很满意。”元意修长的手指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桌子上,咚咚咚地似乎敲到人的心底,她抬了抬下巴,朝樱桃示意,“樱桃,你给她们念一念。”
“是,姑娘。”樱桃应了一声,展开手中的纸,开始朗声念道:“侍书,于某日得云姨娘赏了一支金钗,知画,最近常去找霏雪姨娘,观棋,曾弄丢了少爷一枚玉佩……”
樱桃一一念下去,大部分的人都纸上有名,不管是偷奸耍滑,还是人情往来,都被记在了下来,底下的人齐齐变色,或是恼怒或是愤恨地看着身边的同伴,眼中全是被出卖的控斥。
等到樱桃全部念完,回过神来的下人脸上已经不掩绝望,听琴不过是和花姨娘关系密切,透露了院中的消息,就被发卖出去,她们当中有比这更严重的,那岂不是也没有活路可走?
元意把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静默了许久,估摸着她们心里快承受不住煎熬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开口:“之前少爷没有成亲,他一个大男人没有心思理会你们,纵得你们规矩散漫,偷奸耍滑。在我入门前的发生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从今儿个起,一切都得由着我的规矩来,犯了我的忌讳,听琴就是你们的下场。”
本来以为面临绝境的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欣喜若狂,齐齐跪在地上,感激道:“多谢少奶奶。”她们在心里庆幸的同时,又在感慨听琴的倒霉,恰好撞在了枪口上,被少奶奶哪来立威。
元意没有理会她们心思,继续道:“我一贯说话算数,如今听琴被打发了,空出的缺就让香草补上,至于其他,暂且不变,日后得看你们的表现如何。”说了这么多话,元意觉得有些口渴,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道:“日后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归我身边的大丫鬟素梅管,有什么事尽可找她,她决定的,都是我的意思。”
这时候腊梅走到她身边,在她耳旁嘀咕了几句,得到她的点头后,便出了大堂。没过多久,腊梅和素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健妇,双双看着一个大箱子。
待箱子被重重放下,素梅和腊梅把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铜钱。看到大堂中那些下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叹和渴望时,素梅微微一笑,朗声道:“主子仁慈,特地吩咐了让每人取一吊钱作为见面礼,日后众位当尽心尽力,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