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骑马的时候就曾让人做了一双皮革手套,后来没有再用,便压在了箱底,如今倒是可以找出来一用。杏红很快就把手套找了出来,萧恒觉得新奇,翻看了几下,问道:“这是何物?”
这时候还没有手套这种东西,大凡骑马,都是靠着在手磨出厚茧,也没有所谓的护手,而女子冬天手部的御寒,有钱人家便用狐裘做的筒子,像干活的奴婢或者是贫寒人家,都是在手上抹些油脂,借以撑过冬天的严寒。所以萧恒不认识手套,也在情理之中。
元意示范性地把手插进去,萧恒恍然大悟,饶有兴致地研究了一番,道:“倒是挺有趣的,明儿个你带了,倒是不用担心伤到手。”
他把手伸进去摸了摸,里面是毛茸茸的皮毛,暖和的很,手心很快就出汗了。
元意见他好奇,便道:“我让奴婢也给你做一个。”
萧恒摇了摇头,把手套递给一旁的杏红,道:“爷的手又不会被擦破皮,要这东西做什么,况且,带着太热。”
他把手递给元意,元意摸了摸,指腹和手心都有薄茧,还带着微微的潮湿,“不在手套中放皮毛就是,你冬天带着,也好御寒。”
萧恒看着她,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最后应声道:“好,都听意儿的。”
元意会心一笑,量了量他双手的大小,才让芭蕉去给萧恒缝制手套。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不管是元意的骑装,还是萧恒的手套,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一起,元意让杏红给她梳了个简单牢靠的发髻,便换上了衣服。
骑装是银红与粉白相间的颜色,为了方便,袖子和腰部都收紧,带着些微微起伏的褶皱,给衣服添了几分娇俏,下身是裙裤,即使翻身上马,也不会担心露出里衣而不雅观。
萧恒围着元意转了一圈,眼中毫不掩饰惊艳,他只知元意容貌艳丽,却不知道穿上了骑装也是如此地英气勃发,丝毫没有闺中女子的娇弱与违和。
他的目光落在元意的额角的疤痕,想起定王那天的眼神,心中不虞,今天还有不少女眷出席,他不想让元意受人嗤笑和鄙夷。于是他替元意化了一个桃花妆,才一同去了正院拜别萧朔和云氏,坐了马车离府。
京都的郊外有一处皇家马场,占地广阔,马匹精良,此番的赛马正是在此举行。萧恒和元意到达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萧恒带着元意上了高台,那里坐着一群先到的女眷,睿王妃也在其中。
萧恒对于众女只是客气地拱了拱手,最后看向一边的云解容,诚恳道:“睿王妃,拙荆劳烦您了。”
云解容挥了挥手,一脸戏谑,“行了行了,看你紧张的,还当我们是老虎,吃了你家夫人不成,睿王他们都在下边了,你赶紧下去。”
萧恒有些尴尬,看了看一旁的元意,走到她身边,又低声嘱咐了她几句,才下了高台。
他一离开,方才还安静的女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目光各异地看着元意。云解容打量了元意一眼,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似笑非笑道:“萧少奶奶福气不浅,难得看到从远如此宝贝人的模样。”
元意浅浅一笑,道:“民妇大伤初愈,夫君不放心,言语难免记挂着些,请睿王妃不要见怪。”
云解容眉头一抬,元意受伤的事儿她也知道,听说在额头,怎么没见留疤?她的视线落在她额角的桃花妆容上,饶有兴致地问,“这是什么妆容,倒是好看的很。”
听到她这么一问,刚刚就好奇不已的女人也凑了过来,期待地看着元意。
元意没想到会有这一茬,微微一愣之后,便笑道:“《妆台论》中有载,美人妆,面既施粉,复以燕支晕掌中,施之两颊,浓者为酒晕妆,浅者为桃花妆;我这个也是桃花妆,不过是多添了几瓣桃花罢了。”
旁边有女子赞赏地看着元意的脸,道:“这个主意妙,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回头我也照着化个试试。”
元意见她容光艳丽,脸色稚嫩,气度不凡,还是未出阁的少女,目光颇是和善,元意的心中微微有了好感,便借口道:“桃花还有不少画法,不必要一一仿照于我,若是画于额心,也颇有一番情态。”
那女子眼前一亮,欢喜地抓住她的手,道:“你懂的真多,快快,你还有什么好的妆容,都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