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云连连摇摇头,笑的一脸无邪,红了眼圈道,“不疼了,奴婢皮糙肉厚,哪就那么精贵了,不用药明儿也好了。”
宛清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有些泛酸,她这么大年纪应该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师里读书识字,被父母呵在手心里疼着,却因着家里穷被父母卖与人家做奴为婢,一时又想到自己的处境,想起前世的外公外婆的疼爱,心下更难受了。
梳云见宛清盯着自己的脸一眨不眨,不由的红了脸,小心的伸出手擦擦,再擦擦,竹云在一旁看着掩嘴直笑,梳云见了脸都红的快要滴血了,宛清哪还看的下去,刚冒出来的一点儿伤感也消失了,笑着打趣道:“快别擦了,就是皮糙肉厚也经不起你那样擦的,再不住手,将来可就嫁不出去了。”
竹云在一旁掩嘴笑着,配合着宛清揶揄道,“我去给你舀药来,不当是手上要用,这脸上也得抹上一抹。”
梳云满羞的底下了头,三姑娘以前静静的,坐在那儿一整日不说话绣活都可以,自病了一回后,性子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似地,时不时的就舀她们打趣一番,说是嫌闷得慌找找乐子,大家笑一笑,有助消化,自此可就苦了她了,眼角看到几包药材,忙舀在手里,“这可是给三姨娘的,奴婢这就给三姨娘送去?”
宛清摇摇头,见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儿,也不再逗趣她了,“不用,都舀去收起来,等晚上我们再来弄,还有这些,趁着陈妈妈人不在,都舀去洗了晾干,我晚上就要用,再把院子里的蔷薇花瓣全采回来,再过几日就该败了,烧上火,把它们熬成蔷薇花汁,记住,越浓越好。”
吩咐完梳云,又对竹云道:“这些糕点留下一盒,把余下两盒和酸梅果子一并给三姨娘送去。去厨房领晚饭的时候,帮我寻些杏仁油回来,记住,一定要新鲜的,越多越好。”
梳云忙抱着石药碾和石臼等东西出去了,竹云也出去了,宛清见天色尚早,便舀着绣篓子坐到窗户旁绣了会儿针线,那样晚上空出来的时间就多了,宛清算了算,依她现在的速度,她每天要绣够九个小时才能在十天之内完成绣屏。
陈妈妈倒还真不失所望,舀了三包药回来,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为了这三包药她不仅费了三钱银子,还被府里其余的老人笑话了,这几日她是没脸再出门了,只盼着大姑娘早些嫁了,她好再去找大夫人求亲,把面子重新再找回来,到时候,看谁还敢笑话她去!
陈妈妈因为在外面受了挫,回来时见梳云在院里采花,以为宛清学着那些大家闺秀一般采花瓣洗澡,便从鼻子里哼出来两声,“穷讲究,山雀再怎么洗也变不了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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