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船看到两双加厚的黑布鞋极好,问摊贩多少银子一双,一番讨价还价、软磨硬泡,摊贩黑着脸接过几粒碎银子,姚小船欢天喜地穿了新鞋,转脸朝石小毅道:“你看我多慷慨大方,知道你要飞黄腾达了,特意买来新鞋送你,给,试试合不合脚。”
石小毅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这双前破洞、后破洞的烂布鞋,莞尔道:“你若不提起,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些,那就试试财神爷买的新鞋舒不舒服。”
果然合脚,姚小船笑道:“我俩的新鞋是一样的,等有银子了,我俩就买皮靴。”
摊贩闻言嘿嘿念道:“买皮靴?那银子都可以买三十双我这种鞋子了,你舍得花钱?”
石小毅笑得前仰后合,说:“他自然是不舍得的,那还不如往他身上扒一层皮,人皮做的靴子估计穿着更爽,还不用一分银子呢!”
姚小船立刻展开反驳,两兄弟说闹时,走来一名愁容满面的少年,朝着摊贩问:“老板,你这可有皮靴卖?”
摊贩打量他一番,嘿嘿笑道:“怎的今日客官都要买皮靴了,莫非有什么大喜事?”
这名少年伸手抓抓下巴的黑痣,皱眉道:“你到底有是没有,喜事坏事关你毛事?”
“客官你这人怎么这样,小的也不过随口一提,庙太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客官还是往别处去吧。”摊贩心生不乐,张嘴就拒绝了。
黑痣少年转身时瞧了石小毅与姚小船两眼,忽而怔了怔,笑道:“我记得你们俩,也是这回选拔胜出的吧?”
石小毅微微笑道:“是啊,今日就该去军营报道,不知你是?”
“嘿嘿,真是太巧了,我叫令狐武,也是今日去军营报道,现在正想买一双皮靴来穿,第一天出门总得风光些,图个吉利。”随即打量了石小毅与姚小船,又道:“我看你俩也是来买鞋服的吧,开个好头总是很重要的。”
石小毅回答:“是了,我和我兄弟也顺带着在街上瞧瞧,希望开个好头。”
姚小船端详着这个叫令狐武的少年许久,令狐武头戴翠绿小王冠,身穿绸缎薄紫衣,腰系一片黄金点缀青玉带,再搭配一条嵌合皮毛的锦裁裤,虽看得出都非极上等的材料所制,可单单这身行头少说也得七十两银子,不禁暗暗咂舌,轻声念道:“你可真有银子,皮靴都好贵的,买一双起码十五两银子,这种地摊上一般都卖不起的。”
令狐武笑的有些苦涩,道:“你可别笑话我了,族里才给了我一百两,这不就花的没剩下多少,只能到地摊上看看,能否买到便宜的皮靴,毕竟往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可不能太寒碜。”
石小毅闻言,看看姚小船与自己,两兄弟身上的衣服裤子鞋子合起来估计都不用五两银子,这还能用寒碜来形容吗?令狐武似乎也发现了他俩的尴尬,笑道:“其实也不用这么费钱,反正往后军营里训练,都得穿铠甲军装,这些中好瞧的服饰哪派的上用处?而且我爹说了,先得跟士兵一样苦训至少两个月,到时候泥潭里翻滚,就都成乌龟样了。”
石小毅笑问:“你对军营里的事知道这么清楚,莫不是你早就去踩过点了?”
令狐武也不避讳,低声笑道:“不瞒二位,我爹就是天岁城里的四级军官,我打小就在军营里混,多少也了解些。两位兄弟若是方便,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军队报道如何,一路上还能谈谈这回选拔的心得。”
石小毅看了姚小船一眼,暗想自己和小船人生地不熟的,眼前这叫令狐武的显然不是普通家族的孩子,既然他对天岁城军营的事熟悉,不如跟着他一同去了,也好趁机打听些事来,于是笑着恭敬不如从命,三个少年一道儿往军营走去。
天岁城,以澡溪大河为界分东西两城区,天岁军营则处澡溪大河边上,南北相对,称为南天军、北天军,其中南天军由城主掌控,北天军由大将军掌控,此番妖兽攻城,南城最先受到冲击,因而南天军也是伤亡最惨烈之地,本轮十名少年训练就放在了南天军,以充实南天军的军事实力。
入了军营,处处可见身穿铠甲的士兵,或持枪巡逻,或把守站岗,这名令狐武身怀一块腰牌,由军营大门走到中心地域几番盘查,都在他拿出这块腰牌后毫无阻碍地通过了。
石小毅与令狐武已然熟络,笑道:“你爹当的官可真大,给了你这块免死金牌,哪儿去不了?”
令狐武撇撇嘴道:“我爹不过是个四级军官,哪有你想的威风,这腰牌是三叔给我的,也当祝我获得了选拔胜利,他可是天岁城二级将官,那是仅次于城主和大将军的存在,整个天岁也不过十个人,只可惜他不是我亲爹。”
石小毅微微皱眉,心想难不成谁官大就要认谁做爹,这也太势利了,笑道:“你三叔可真是厉害,二级将官,不知道这次是什么等级的大官来训练我们。”
“其实,我偷偷地告诉你们啊,也就看你俩是我兄弟的份上才说的,这次选拔进来的十个人里,有两个人你们绝对不能惹,就是大将军的两个宝贝儿子,我听说呢,他俩这一回单单穿着打扮就花了千两银子,更不要说大摆筵席三天三夜了。”令狐武低声愤愤道。
“什么!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呢!”姚小船惊得喊出了声,神情一时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