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始毕其实也不是那种冲动之人,只不过听到康鞘利的建议,一时间怒火冲顶,才会有刚刚的举动,现在被咄芯这么一劝,始毕也是冷静下來,只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冷哼一声,又把手给放回去了。
而再看康鞘利,面对始毕的怒火,他竟然沒有丝毫畏惧之色,而是始终高昂着头,面对始毕的杀意,等到始毕收回了手之后,康鞘利这才对着始毕行礼,说道:“大汗,汉人有句话,叫做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原本大汗的计划,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突袭雁门关,掠走隋帝,可现在已经拖了这么久,中原的援军已经是陆续赶至,这已经和大汗先前的计划相违背了,若是继续留下來,只会是让大军陷入困境,等到中原援军赶至,大汗再想退,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康鞘利一番劝说,说得始毕也是不由得心动,可问題是,现在这场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加上埃利弗设又是受了重伤,始毕若是不能为埃利弗设报仇,又岂能甘心离开,不仅是始毕,就连始毕旁边的咄芯也是一样的想法,咄芯皱着眉头说道:“现在雁门关的城墙已毁,明日只要我们大军出击,雁门关将再无任何防御之力,难道,我们连明天一天也等不下去吗,”
对于咄芯的问題,康鞘利却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说道:“咄芯大人,您别忘了,这雁门关的城墙,可是隋军自己烧的,隋将來护儿,那可是隋帝身边经验最丰富的老将,若是沒有完全把握,他会自毁长城吗,我敢保证,等到明日我们去攻打雁门关的时候,來护儿肯定又会使出其他手段,來阻碍我们,而到时候,万一在我们身后的隋军也是同时发动进攻,那岂不是腹背受敌,到时候,我军的伤亡将更加惨重,大汗,咄芯大人,这数十万勇士,可是我们突厥雄霸草原的根本,要是都毁在这里,将來草原上的主人,就很有可能不再是阿史那家的了,”
康鞘利的话,也是让始毕和咄芯心中一惊,康鞘利的话沒错,现在草原上虽然还是突厥人为主,但却并不等于整个草原就全都是突厥人的,在草原的角落里,还有契丹人、铁勒人以及靺鞨人,甚至还有辽东的高句丽人,这些人现在虽然都是臣服于突厥,但始毕和咄芯心里都很清楚,一旦突厥的实力变弱了,这些家养的狗就会突然变成吃人的恶狼,掉过头來咬他们的主人。
犹豫了片刻,始毕心中还是无法做出抉择,最后还是长叹了口气,对康鞘利说道:“如此,明日我们就暂且不进攻雁门关,静观其变,若是这几日还有隋军的援军赶來,我们就撤退,”
“大汗,”这样一个结果显然不是康鞘利所希望的,留在这里,还不是一样会延误时机,等到时候中原的援军赶到,再撤退只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康鞘利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张口就要继续劝说,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始毕却是一个转身,直接钻进了王帐,去看在王帐里面的埃利弗设的伤势去了,至于咄芯最后也只能对着康鞘利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始毕所下的决定,从來沒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就连他这个亲弟弟也办不到。
见到如此,康鞘利也是无话可说,只能是默默地退了下來,他也知道始毕现在的想法,毕竟耗费了这么多兵力,到现在却是一无所获地回去,这对于始毕的威望,将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始毕自然不想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所以他还在等待着那一丝侥幸的出现,康鞘利无奈地看着王帐,最后只有垂头丧气地离开,他知道,恐怕只有残酷的事实才能让始毕改变主意了,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勇士们还能够回得去草原吗。
康鞘利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可他却是沒有想到,这一天來得那么快,三天后,一个令始毕、咄芯以及康鞘利都感到惊恐的消息,终于是从草原传來了。
位于草原深处的铁勒人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