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整齐有序地跨过了殿门,在大殿内列成文武两排站好,宇文述代表了文官一列,而万禾的太尉一职,却应当是属于武将,所以万禾便是站在武将这一列,正好位于來护儿的前面,今日上朝的百官人数虽多,但这大兴殿本來就是天子朝见百官之所,所有官员站进去,那也是绰绰有余。
又是等待,这上早朝的规矩可是繁琐的,不过等待的,那可是当今天子,百官们可不敢有任何怨言,在这等待的过程中,百官眼观鼻鼻观心,却是沒有人敢多说,这么一等,又是等了三炷香的时间,这个时候,只见前方的龙椅后面闪过一道人影,正是天子的贴身内侍张怀安,张怀安快步走到龙椅前面,尖着嗓子喊道:“万岁驾到,”
哗啦一声,下面的文武百官全都跪了下來,齐声唱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臣三呼万岁声中,身穿龙袍的杨广这才慢慢悠悠地从龙椅后面走了出來,当他看到跪在一片的文武百官的时候,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了一种很古怪的表情,不过杨广还是沒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到了龙椅前坐下,顿了顿,这才挥了一下手,淡淡地说道:“众卿家,平身吧,”
杨广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话语中却是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这是杨广身在上位者多年所养成的气势,听得杨广的话,众臣都是不由得心中一震,那些熟悉杨广的官员立马就意识到了,杨广这是生气了。
天子之怒,血流千里,更何况,当今天子的脾气,真的要是生气了,那可就不只是血流千里那么简单了,所有人心头都是同时一紧,那些还不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官员的眼睛都忍不住往前一瞄,目光却是集中在了群臣最前面的宇文述和万禾两人身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今天正是这两人反常的出现,才是症结所在,众臣纷纷起身的同时,心里却在暗自求神拜佛,但愿今天这把火,可不要殃及他们这些池鱼啊。
起身之后,一直站在杨广身边的张怀安似乎也意识到今天的不寻常,所以并沒有如往常一样喊什么“有本早奏”,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杨广身后,而杨广用目光扫了一眼下方群臣,特别是在宇文述、万禾、杨暕和杨侗这四人的身上,然后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日前朕已经说过了,萧瑀和杨子崇二人之大不敬罪,如今两人业已押入天牢,至于该如何处罚二人,不知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
听得杨广这么一说,下方群臣却是沒有一个开口说话的,就连万禾和宇文述两人也都是闭口不言,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见到沒有人回答,杨广又是一声冷哼,嘴角一撇,哼道:“怎么,沒有人说话吗,你们今天一起跑到这里來,不就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哑巴了吗,”杨广的声音那是越说越大声,到最后简直成了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怒意。
“臣等,不敢,陛下息怒,”听得杨广这么一吼,顿时所有人都是直接跪拜了下去,有几个胆小的,都被吓得脸色发白,满头虚汗。
“不敢,朕看你们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呢,简直是胆大包天了,”见到群臣都跪下之后,杨广的脸色多少有些缓和,但却还是怒意难消,这也难怪,这几天所传來的关于洛阳城内的消息,实在沒办法让杨广的心情好起來,在经过了雁门关一战之后,一向自视甚高的杨广终于发觉到,自己对于整个大隋的掌控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有把握,这种转变,也是让杨广的心越发多疑起來,自从回到东都以來,杨广在洛阳城内所安置的密探也是越來越多了,而所带给杨广的情报,也是让杨广对周围的人越发不信任了。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密探上报给杨广的情报,杨侗竟然跑去和万禾见面了,而且在此之后,万禾又是频频去接触朝中重臣,而这,也正是杨广最不能容忍的,在杨广看來,万禾是自己最为看重的臣子,现在竟然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去结党营私,这如何能不让杨广生气,更重要的是,杨广任命万禾为东宫太傅,就是希望万禾能够与杨侗脱开关系,可现在偏偏万禾就要和杨侗搞在一块,这不是摆明了要和自己对着干嘛,整治萧瑀和杨子崇,乃是杨广的意愿,可现在万禾却要为了帮助杨侗,而來联合朝中上下,搭救萧瑀和杨子崇,这分明就是要与自己为敌啊。
如今杨广心中已经是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是万禾今天当真敢帮着杨侗,为萧瑀和杨子崇开脱,那杨广绝对不会放过他,哪怕是摧毁这个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人才,杨广也绝对不能容许有人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