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阳咬咬唇,心里觉得委屈,为什么她要到这来受人白眼。见妇人收拾了碗筷要走,她连忙拦下她,勉强地笑笑,“我,我烧得有些糊涂了,一觉醒来竟然不记得从前的事……你,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原主是上吊被救下来,而后一直在发热,没撑住。上吊不会失忆,发烧倒是可能烧坏脑子,如今她也只能用这个蹩脚的借口。
妇人瞪她一眼,嘲讽一笑,“姑娘还是省省吧!一出接一出的,还秀才的女儿?我瞧着戏班里的名角都比不过姑娘会做戏!”
“不是的,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饶是许向阳有心里准备也被妇人的态度惊到,何止是不待见,简直是仇人了。妇人冷哼一声,“你当我会信你?”
许向阳张了张口,词穷了。她原本就不擅跟人打交道,妇人又一口咬定她说谎,不肯听信她的话,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妇人剐她一眼,愤愤地提着食盒往外去,刚到门口就遇上了昨日的那个男人,她恭敬地唤了声展大人。
展昭朝她浅淡一笑,“王嫂子,有劳了。”
许向阳看得发愣,他笑起来的模样很是温暖人心,可看向她时却敛了笑意,嘴角紧抿,眼神冰冷,叫她不由地后退一步,心生畏惧。王嫂子也看向许向阳,“展大人,许姑娘说她脑子烧糊涂了,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您看要不要请公孙先生来瞧瞧?”
哼!好个许向阳,当初展大人看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好心在府中帮她谋了活,让她得以维持生计。谁想她竟然做出下药爬床的丑事来,生生坏了展大人和丁姑娘的亲事。展大人只能含恨跟丁姑娘解除了婚约,娶她进门。
就这样她还不知足,还想要展大人不再同丁姑娘见面,甚至以死相逼。展大人跟丁姑娘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就不能往来了?再有,她想什么呢?人家丁姑娘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还能给人做妾不成?展大人也万万做不那样的事来!
虽说不好咒人去死,但开封府众人打心底希望她不好,实在是恶心人。这会儿又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她当别人都傻吗?装可怜?呸,她从前不就是装可怜博取展大人的同情吗?这招不管用了!
许向阳觉得展昭的目光似乎要探到她灵魂深处,甚至怕被他看出自己是借尸还魂,她硬着头皮道:“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以前做错了什么?你们告诉我,我改……”
“改?”王嫂子怒意腾生,顾不得展昭也在场,高声道:“你恬不知耻,用下三滥的肮脏手段坏了展大人跟丁姑娘的姻缘,逼着展大人娶你。这事你怎么改?这是你一句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就能揭过的吗?许向阳,你摸摸良心,展大人哪里对不起?丁姑娘又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坏人姻缘?”
虽然王嫂子没有直言,许向阳多半也能猜到所谓的下三滥的肮脏手段是什么,能逼着一个男人解除婚约娶她,那就只有爬床了。天哪,怪不得招人恨。单纯爬床也就罢了,还拆散了一堆佳偶,就是她也要唾弃这样的人,可她偏偏就穿到了这种人身上!
她跌坐在椅子,彻底失了神。展昭脸色铁青,每一回想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后悔不已。可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何用?压下胸口的怒意,对王嫂子好言相劝,客气地将她送出小院,这才折返回来。
“我说过,我可以娶你为妻,但只有一个妻子的名分。其他的,休想!”
许向阳缓缓抬头,眼里透着坚定:“展大人,不管你信不信,以前的事我真不记得了。我不能推说那些事与我无关,我也无力弥补。如今我只有一求。”
“你还想求什么?”
“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