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阳羞涩了几日,也渐渐松了心情。那事做都做了,哪还能天天记挂在心里?再说,虽多有波折,可终究是夫妻,既然要好好过日子,有名无实的过一辈子怎么可能?在这个时代,盲婚哑嫁的,都是洞房了才见面,再不如意也要受着。她跟展昭相处了这么久,搁在现代,时间也不算短了。
论感情,她对展昭绝对有爱慕之意。展昭么,对她照顾有加,或许谈不上多喜欢,但上心是有的。她不由想起那话来,你是愿意嫁给喜欢的你的人,还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感情里,先动情的难免被动,处处忍耐。她孤身在此处,除了展昭便再无依靠。那些委屈和无奈,不忍能如何?展昭并不是负心寡情之人,她相信往后的日子慢慢会好起来,丁月华嫁了人,那些往事一定也会慢慢淡去。
连下了几日的秋雨,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尤其到了夜间,雨势大了起来,尤为阴冷。早晨展昭出门时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她在堂屋做着针线等候。上回瑶掌柜说要花样子,她出了锦绣坊就早人暗算,这事一拖就拖到了今日。按着记忆画了几幅蕾丝的图样,却总觉得不满意。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在布上绣出来效果才好。这不,等展昭时便绣起了蕾丝纹样。
停了手头的活,让眼睛歇歇。如今展昭给足生活费,她根本不必为生计发愁,渐渐的,绣坊的活她接的少了,平日里多是给展昭添置衣物,或是做些手工卖给绣坊。见外头的雨下个不停,冷风不断从敞开的大门灌入,想来明日天会更冷。因这几日面对展昭有些不自在,所以不敢踏足他那屋子,眼看明天天气会转冷,他身上的伤,受不得凉,还是去帮他把秋衫找出来吧。
展昭归来,才推开院门,阿旺就欢快地摇着尾巴欢天喜地迎上来。他笑着唤了唤它的名字,阿旺尾巴摇得更欢了。见屋里的点着灯,心里不由暖暖的,躲了几日,她终于肯进他的屋了?
收了伞靠在墙角,见她正在翻箱倒柜整理着衣衫,身形纤细婀娜,气质温婉恬静,如同一股清流,无声浸润。觉察到身后有人,许向阳回身,她还是有些不自在,微微红了脸,讷讷道:“天气凉了,我替你把厚实的衣衫找出来。”再看他一身湿漉漉的,连忙道:“你先去沐浴,我把官服拿去烘干。”
展昭的日子确实比之前滋润,别的不说,每日有热饭热菜,食疗药浴,多年的旧疾经她照料,好了七八成,怎么能说日子不好?她隔三差五地给他煲养胃的汤,晚归还有宵夜,若不是他每日练剑,几乎要胖上一圈。入秋天气转凉,更是每日都备了热水让他泡澡,忙了一日,泡个澡确实通体舒畅。这样的日子,他若还不知足,实在说不过去。
听她说备了热水,便笑应着去泡澡。相处了这么久,他对她了解颇深,她喜欢把衣柜整理得井井有条,必定每日沐浴。她这般了,他也跟着这般。大约是出于这个原因,她给他做的最多的便是里衣了,外袍可以不换,里衣必定被她收去洗晒。这么一对比,他怎么觉得自己之前过得有些邋遢?
沐浴归来,她已经把官服烘干,整理齐整,披挂在屏风上,也把明日要穿的衣衫取了出来。见他回来,她连忙道:“马上就好了,你稍等。”说着手头的动作快了些。
展昭盯着她的背影,这几日,她给他的背影实在太多了。不由站到她身后,他的身影笼罩着她,她有些慌乱地关上衣柜的门,低声道:“好,好了……你,你早些休息吧。”她转身面对着他,他却没有退开的意思。好一会儿,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他目光灼灼,低声道:“留下来,可好?”
她蓦地涨红脸,错开眼不敢看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低着羞得连耳根都红透了。白皙的脖颈,圆润的耳珠,纤细柔美的线条看得展昭心头荡漾。修长的手指抚上耳垂,轻轻一揉,顺着脖颈滑下,勾起她的下巴,对上她满是羞意的眼眸。她有些怯怯地,转开了眼,又忍不住转回来,如此几回,最终还是痴痴地与他对视。
后来的事说不清是怎么开始的,这一夜缠绵极尽温柔。他的亲吻,他的抚摸,他的体贴,他的耐心,似乎要弥补上一回的愧疚,他舍不得让她有分毫的委屈和不适。翌日,天光微明,他便起身,她知道他每日要早起练剑,可是她困得不行,却还是勉强撑开眼,“唔……雨停了吗?”
展昭推开窗子看了眼,“没有。”今日是不能练剑了,重新躺回去,“还早,再睡一会儿。”
她缩在他怀里,迷糊起来。不由环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他很暖和,这么依偎着,她很喜欢。展昭浅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也闭了眼。待到许向阳睡醒,见自己窝在展昭怀里,吓了好大一跳,怎么,怎么就睡成这样了?对上他炯炯的目光,她免不得又羞红了脸,躲开了目光,小声道:“我去做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