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丁月华的话颠来覆去的在脑子里翻腾。许向阳对展昭下药,迫使展昭娶她!怎么会这样?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无论怎么看,许向阳都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怎么会做下那样的事?
说是忘了前事,才使得性子转变,那那一日若是想起来,是不是又要祸害展昭?这怎么成?这样的品行作为,怎么能让她进门?她也是糊涂了,展昭的说辞处处漏洞,她稍微想想便可知不妥,怎么就轻信了?
好人家的姑娘哪会这样不声不响,几乎没名没份的跟人过日子?丁姑娘说了,起初展昭对她极其厌恶,简单的拜了堂,见礼的只有开封府的几个人。若是展昭对不住她在先,就算她爹娘不在了,也断不肯受这样的委屈!这样的弥天大谎,展昭怎么敢说出口?简直是被许向阳迷了心窍!
听了丁月华的满腹委屈,展大嫂再看许向阳,简直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这样一个姑娘,怎么配得上展昭?忘了前事又如何?忘了便能当作没发生过?展大嫂心里堵得慌,手中的嫁衣简直就是讽刺。回到家中,展昭已经回来,看着他跟许向阳有说有笑,怒意顿时烧了上来。
展鹏见妻子面带怒意,不由道:“怎么了?怒气冲冲的,锦绣坊没把嫁衣绣好?不行就换一家,咱们是办喜事,何必闹得不开心。”
展大嫂将手中的包袱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对着展昭道:“熊飞,你是有主意的,你的事,我跟你大哥管不了。”冷冷地看了眼许向阳,“你跟许姑娘的亲事我不认可!我想你大哥也不会认可!不过,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们再反对也无济于事。”
“大嫂?”展昭心里一紧,大嫂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许向阳无措地站在展昭身侧,出门时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展鹏也一头雾水,“你这是怎么了?日子都订好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展大嫂瞪了眼许向阳,厉声斥责,“熊飞,你是想要骗我们一辈子吗?什么酒后乱性!丁姑娘都跟我说了!根本就是许向阳对你下药!这样的女子,怎么配进我们展家的门?”
展鹏惊得站起身来,下药?这,这简直太过龌龊了!许向阳被展大嫂的话怔得退了一步,她就知道,谎言被揭穿会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展昭伸手扶住她,朝大哥大嫂道:“向阳病了一场,从前的事全忘了。”
“忘了就能当作没发生过?熊飞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丁姑娘不要,非要娶她!你……”展大嫂自然也从丁月华那听说了她的退让,她甚至同意让许向阳进门当妾,他怎么就想不通?
“大嫂!”展昭知道大嫂的话有多伤许向阳的心,急忙打断,“从前的事都已经过去,其中缘由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清,你也不能只听丁姑娘的片面之词。”
“片面之词?就算丁姑娘说的是片面之词,我也不见她丝毫有打杀许向阳的意思!倒是许向阳忘了前事之后几次三番对她保证说要退出你们之间的纠葛,结果呢?她到底是真的忘了前事,还是另有所谋?”
许向阳微微颤抖着,展大嫂的怒意叫她无力招架,若不是展昭支撑着她,只怕她要瘫软在地。展昭欲开口,展鹏摆摆手制止了他,长叹一声,“什么都不必再说,事到如今你们已是夫妻,也有了感情,我们还能说什么?只是,你们的喜事,我们怕是不能参加了。”说罢,看了眼展大嫂,“回去收拾收拾,我们明日回去。”
“大哥!大嫂!”展昭心头着急,大哥大嫂这是不认许向阳?展鹏夫妇仿若未闻,径直离去。许向阳一把挣开展昭,冲出门外。丁月华,丁月华!她从来不曾像此刻这样憎恶过她!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鄙夷和漠视,但,展昭的大哥大嫂若不能接受她,叫她如何是好?叫展昭如何是好?
嘭的一声关了房门,背靠着门无力滑落,心底一片冰冷慌乱,现在该怎么办才好?那些事明明不是她做的,为什么要她去承担?展昭在外面怦怦地拍门,急切道:“向阳,向阳!你快开门!”
许向阳胡乱擦了泪,起身开门。展昭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外,见门开了,她看起来也还算平静,略微松了口气,劝慰道:“大哥大嫂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们跟你相处了这么久,你是怎样的人他们心里都清楚,一定不会揪着过往不放的。”
她轻轻摇摇头,泪水不断滑落。哽咽着,“我说过我不是原来的许向阳,原来的许向阳已经死了。可是,可是,就算我说了谁能信?我又能说服多少人信我?”她抬头看着他,泪眼迷蒙,“我不是她,我不是她,我不是她!”
展昭心疼地看着她,“向阳……”
她突然紧紧揪着他的衣襟,近乎疯狂地嘶喊着,“原来的许向阳死了!她已经死了!她没能熬过那场高热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我不是她!不是她……那些事不是我做的,为什要我来承担?为什么……”
展昭紧紧将她搂紧怀里,附在她耳边,低语安抚,“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相信你……向阳,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妻子。不管他们如何反对,我都不放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