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荆暗喜,自己运气不错。
声音是从旁边房间传来,若是没有记错,应该是供奉天界诸神的殿堂,也是修炼之地,只对观中道人开放。
林荆附在门边细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等了片刻,林荆才推门出去,他没有急着去探查密道,而是想先看看从密道出来的是谁。
他认得脚步声进入的房间,却不知道房间里住的是谁。
唯有轻手轻脚的跳上房顶,等待那人休息后,再查看房中之人。
若是杨番那是情理之中,若是其他长老……三更半夜,一个道人从密道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
那么人贩极有可能就不止杨番一人,而是整个道观都是人贩子的窝藏地。
可是刚刚上了屋顶,还未趴下,那藏有密道的殿堂房门忽然打开,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道人,刚好看见月光下的林荆。
肥胖道人脸色大变,爆喝出声:“何方小贼!”
说着手掌摊开,一颗石子从院中飞起,落到他手中,瞬间又被他抛了出去。
石子只有拇指大小,但是被抛出时已成粉尘,被玄力困住,仿佛一个一丈巨大的石头砸向林荆。
同时林荆脚下房顶猛然炸开,一个魁梧道人执着铁棍射出,棍如重锤,从下往上直击林荆下巴。
此人瞎了左眼,凶相毕露,正是困地龙杨番。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此时情况却出乎意料的危急,林荆想不到那处殿堂还有人未出,自己刚好跳出被人撞见。
还是经验太浅!不,应该是我果然不适合做这一行!
两大天人境高手出招,而不远处的两间房间中都有一股强大玄力激荡,随时出手。
林荆猛地运气,脚踩飞起的瓦片,宛若幽灵般横射出去,避开了玄力巨石和铁棍。
但是杨番一击不中后,提棍再上,棍棍如山砸下,瓦片成片飞起,只是几步,整间房子便承受不住,摇晃起来。
如何是好?
就此退去,打草惊蛇,或者能让他们露出马脚?
但是被他们逃脱的机会更大!
继续纠缠,弄出更大动静,试图惊动城中徐恨晚留意这边,将他们一网打尽?
距离太远,不可能听到!
无数念头在脑海闪过,呼吸间便有了决定,不能让他们逃之夭夭。
林荆猛地抽出铁剑,直接迎向杨番:“狗贼,还我父命来!”
正要出手的那胖大道人和走出房间的另外两位高手微微一愣,他们以为事情暴露,准备快速杀人灭口,然后趁夜离开,不想这黑衣人叫的却跟他们预想的根本不一样。
他们捉的多是孩童,都是女子,事情隐秘,未曾杀过人,眼前之人怎么会是来报杀父之仇的?
想起杨番以前曾做过山贼,应该与此有关。
三人交换眼神,变得镇定,再看屋顶,只见林荆出剑快得吓人,也不与擅长力量的杨番硬碰,而是刁钻的刺向手腕。
杨番当即回棍,抽向铁剑,可是铁剑速度太快,变招也太快,那刺向手腕的一剑只是虚招,惹得杨番回防的时候,徒然改变,从铁棍上穿过,刺向咽喉。
杨番大吃一惊,忙使出一个千斤坠,震得脚下瓦片破碎,向房中掉去。
这时一位白须三尺的老道人跳起,拂尘扫向欲要追杀的林荆。
林荆忙横剑推出,以攻为挡。
拂尘与长剑相撞,看似轻柔的拂尘却比金铁还硬还重,当的一声,玄力在两人之间炸开,房子终于支撑不住,轰隆倒塌,两人同时被推开。
林荆落在另一间房子上,老道人落到地上,都觉手掌发麻,一人是被玄力所震,体内气息不稳,情况比较糟糕,一人却是被纯粹的肉.体力量压制,但是瞬间恢复。
老道和刚刚上前将林荆包围的两位高手都是心中震惊,这人不是力量不行,甚至比不用功法的杨番更加强悍。
可是他的修为明明只有太玄境,怎会有这种既快又力气强大的怪人?
林荆看着将自己包围的三个道人,抢先开口道:“几位道长难道要包庇这个恶贼,你们可知他原本的身份?”
老道三人见林荆身手实在不凡,恐怕难以擒杀,而且言下之意,都与他们做的事情无关,便也没有急着出手,那手执拂尘的老道手捏莲花诀,缓声说道:“不知师侄与阁下有何恩怨?”
林荆黑衣中露出的眼睛看向老道:“道长如何称呼?”
老道人打个稽首:“贫道清名。”
林荆颔首,抱拳道:“原来是清名道长,道长有所不知,这人原是山贼,外号困地龙,作恶多端,与晚辈有杀父之仇。只是后来销声匿迹,晚辈想报仇也不知如何去寻。”
说到这里,指着从废屋里走出的杨番,痛恨道:“好在天道循环,让我游历此处的时候见到仇人,今天我就要报这杀父之仇。”
老道放下心来,不是事情败露就好,和蔼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杨番已经痛改前非,投入道门,希望阁下也不要再被过去束缚,早脱苦海。”
其他两位道人也是目光和蔼:先劝他过来,然后合力围杀。
林荆剑指杨番,怒声道:“难道道长要阻我?”
老道颔首:“他既已悔改,投入道门,贫道自然要阻止阁下再做杀戮。”
“好,好,很好。”林荆扫了三位道人一眼,连说三个好字,忽然纵身一跃,他动作太过突然,几个道人反应不及,被他跳下了悬崖,只有那满含仇恨的声音传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便放你一马,改日必取你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