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铮铮铮”弓弦响起,无数枝羽箭不知自何处射出,许多盗贼中箭倒地,莫风仗着身手灵活,一见不妙立即贴地翻滚,辗转腾挪,逃到一株树后,片刻功夫,已是惊出一身冷汗。
吴越一带不擅于箭,若是两军交战,吴越两国士兵许多根本不懂用箭,一箭射出,便鸿飞冥冥,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但那只是普通参战的国人,并非人人不擅用箭。至少这任府的家将不但个个精通武艺,而且箭法出众。如今这时代,一个拥有巨大财富的大家族,必须拥有强大的武力、更要依靠强大的政治势力才能生存下去,这是他们生存的本钱。
“糟了,任府早已有备,这可如何是好?”莫风暗暗着急,对方的冷箭层出不穷,不要说是夜间,就算是大白天,手中没有盾牌,他也不敢硬冲。就在这时,攻向正门的古君海一见宅中火起,立即率三百盗贼强行攻打正门。
他这三百盗贼约有百人手持藤盾短刃,后边的都是长矛大戟,做的就是肉搏准备,气势汹汹冲到正门,使两人以绳索系一石磙,“砰砰砰”甩砸大门,只砸了片刻功夫,还不等他们撞断门闸,那大门已轰然打开,骇得撞门的盗贼连忙弃了石磙逃下阶来。
大门一开,古君海立即着人备战,盾牌顷刻间竖成一道墙壁,“墙”隙中矛戟探出如林,森然对准任府。任府大门洞开,两排火把如河流般涌出,呈雁翅状分列在右,中间走出一员小将,身着鳄鱼皮的札甲,头顶铜盔,手中一杆锋利的长矛,腰畔绊甲丝绦上还挂着一柄短剑,正是任若惜任大姑娘。
任若惜面噙冷笑立在台阶之上,瞟了眼古君海严整的军阵,嘿然道:“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深夜来访的是何方贵客?”
古君海一见是任家大小姐亲自迎敌,心中不禁暗喜,他们真正的主攻目标在后宅,在任家那百车兵甲上,任大小姐在此,任府家将必然多集于前庭护卫,后宅人手空虚,那主上展跖就更易得手了。
古君海的作用是诱引敌方人手,能多吸引任若惜一刻是一刻,她既然出来了,倒不急着进攻,于是哈哈笑道:“任大小姐请了,某奉我主展跖之命,来向小姐讨些兵甲,还望小姐不吝馈赠,以免双方伤了和气。”
任若惜一双妙目向左侧微微一横,那眼珠灵动,在火把下看得清楚,古君海下意识地随着向左方看了一眼,那边正是成府方向,却未见什么异状。
任若惜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展跖门下,难怪敢打我任若惜的主意。本姑娘就在这里,你败了我,宅中兵甲任你搬去。”
古君海狞笑一声:“既如此,可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
古君海一声令下,近三百名强悍盗贼以剑刃击打盾面,砰砰响声如同一阵沉闷的战鼓,整个方阵向前涌动。与此同时,任府内一声大喝,突然无数流星越墙而出,抛向古君海的本阵,立时引起一阵惊叫。
古君海的后阵都是长矛手大戟士,手中并无盾牌,这一阵火流星呈抛物线状掷入人群,他们没有盾牌阻挡,立时许多人被火流星击中,有的头发衣裳起火,惊得连蹦带蹿,有人以矛戟挑拨火流星,那火流星一碰碎裂,着火的碎片四下乱飘,引得更多人纷纷闪避,整个阵形顿时大乱。
第二批火流星投掷的更近了一些,古君海大喝:“举盾!”盾牌纷纷举起,护住盗贼头面,可是就在此时,高墙上突地齐刷刷冒出一排箭手,开弓射向剑盾手的胸腹、小腿,许多人中箭倒地,原本严密的阵形顿时现出几个缺口。
任若惜再不怠慢,大喊一声,挺起长矛便冲向敌阵,所有家将一拥而上,双方顿时战在一起。就在此时,成府大门敞开,庆忌领着手下的兵将冲了出来,兵锋所向,正是任府大门前混战成一团的双方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