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听说你病了?徒儿来看您了!”裴行俭的床前,刘逸伏身,恭恭敬敬地行一礼道。
“易安,快请坐,为师正想找你说一些事儿!”裴行俭在其妻子的帮助下,坐起了身。
不知是裴行俭是不是因为主持刘逸的婚事累着,还是多年征战留下的疾患复发,或者是其他原因,反正过了上元节后,他就病了,病的还比较厉害,连朝事都没有功夫去处理,数次称病请辞却未获批准,不过却被允在府中养病。
刘逸也是在第一时间跑到裴行俭的府中来探望,他怀疑裴行俭可能是以病托辞朝事,想亲自证实一下自己这位恩师是不是确实病了。若真是病了,那可不是好事,毕竟裴行俭已经六十多岁了,连年的征战,身上有不少的伤,身体总体情况一直不太好,刘逸怕他真的一病不起。
“恩师,您现在身体如何了?”刘逸一脸的关切。
“征战中落下的毛病,再加上前几曰落了风寒,年岁大了,身子骨弱,就病倒了!”裴行俭有些自嘲。
刘逸这才确信,裴行俭是真的病了,幸好从精神状态上看,病情并不太严重,当下再问道:“大夫来看了,怎么说?”
“不碍事,吃些药,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裴行俭示意刘逸不要担心。
从裴行俭说话的神情上,刘逸也知道,自己的一些猜测并没有错,裴行俭正是趁自己生病之际,不过问朝事,安心在府中养病,落个清闲。
刘逸坐着和裴行俭闲聊了几句,问询了一些裴行俭伤病的情况后,裴行俭似乎知道刘逸有什么事要和他商量,也令自己的妻子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后,裴行俭示意刘逸坐近他身边,这才开口道:“易安,我听说年前太子殿下曾经到你府中去拜访过?”
“是的,太子殿下借看望太平公主之名,带来了很多礼物,还与徒儿密议了一些事,原本早想过来和恩师说,但逢年关,又要回宫值守,不太方便,也就一直耽搁着了!”刘逸原本是不想把这事告诉裴行俭的,怕他担心什么,但现在裴行俭问起来了,他还是觉得与裴行俭说一下好。
“你与我说说,都说了些什么事?不方便说的事就不要说!”裴行俭笑笑道。
刘逸摇摇头,对裴行俭说道:“我正是想向恩师讨教一下该如何处断!”刘逸顿了顿,就把那天李贤和他密议的一些事说了出来,当然一些不能和裴行俭说的,是不会说的。
“在我们出征的这段时间,因天皇陛下身体欠安,令太子监国,在一些事上太子的处理决定与天后娘娘的有出入,因此两人间刚刚平缓了一段时间的矛盾又起来了…所幸…不知太子殿下是听从了徒儿的劝告,还是自己省悟了,据说这段时间采取了忍让之策,事事都征询天后娘娘的意见才作处理,这才暂时缓和了两人间紧张的关系…”
“这一点我也知道,你继续说…”裴行俭示意道。
“是,恩师,”刘逸应道,接着讲了具体的一些事,“太子殿下和徒儿说了许多关于朝事处理方面的事……还有关于征战的事……还有…”
刘逸把那天李贤来拜访时候说的一些事大概讲述后继续说道:“如今太子殿下虽然暂时与天后娘娘罢了冲突,不过……依徒弟所想,有些事上,太子殿下与天后娘娘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就如在一些朝廷新政的实施上,还有……宰相的任命上,这样重大的事上,太子没有能力做出决断,也没有办法改变天后娘娘做出的决定…但他的意见和天后娘娘却是大不一样的!徒儿担心,因为陛下身体的缘故,我大唐朝堂上,要起风波了…”
裴行俭点头表示同意,“为师也是担心这个,也希望能置身于度外,只是啊,没这么容易,”裴行俭说着,再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刚刚前天也到府中来看望过我,说了一些事…”
“哦!?”刘逸一惊,他知道裴行俭处事小心,也早就明白武则天对李贤这个身居太子位,禀姓不错的儿子很是提防的,因此和李贤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也没有被李贤引为心腹之类的,今次李贤亲自来拜访裴行俭,肯定有重大目的,或者有事求的。
裴行俭看着刘逸道:“想必你也知道,天后娘娘想增设宰相位了吧?!”
刘逸恍然明白,点点头道:“是听说过,难道太子殿下来拜访恩师,是…”
裴行俭点点头,“正是如此,太子殿下想推荐我居相位…”
“恩师答应了?”刘逸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