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夜色下,晋王府西苑。
“去了正院?”正在对镜贴妆的卫侧妃听到丫鬟禀报后,倒是愣了一下,然后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出声,继续让身边的贴身丫鬟翠墨给自己梳妆。
“慌慌张张成什么样”,翠墨斜了小丫头一眼,手下娴熟的将卫侧妃的头发绾成漂亮的随云髻,卫侧妃扶了扶鬓边的蝶翼金丝嵌珠步摇,淡淡瞥了瑟缩着肩膀的小丫鬟一眼:“去门口侯着”。
小丫鬟如蒙大赦一般,屈膝深深一福退了出去。
“她算个什么东西“,卫侧妃面上笑意不减,对着铜镜上下打量自己一眼,眼里的笑意并不达眼底,讥笑道:“就凭她夏曼殊那一副死鱼眼木头人样,能留的住王爷片刻才是怪事”。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王爷会歇在正院,远的不说,只说前几日她夏曼殊病倒在床,王爷只略看了几眼,便再没过问,不难看出,王爷是一点儿都不待见她这个王妃的。
充其量不过面子情罢了。
“王府上下谁能越的过主子去”,翠墨垂下视线,蹲了下去替卫侧妃穿好珠玉绣鞋,幸灾乐祸道:“王爷不过是可怜她这一病差点撒手而去罢了。”
满府上下能同自家主子有一争之力,也只有那东苑的狐媚子了。
“你这张嘴,什么都敢说”,卫侧妃伸手点了点她额头,笑着说:“当真是给你惯出来的。”
“主子您深受王爷宠爱”,翠墨起身扶起卫侧妃,对着正院方向一努嘴,嗤笑道:“主子有面子,这做奴才的腰杆子自然硬些儿。”
“她是王妃”卫侧妃扶着翠墨的手,走到榻边坐下,拿起坑桌上的小剪刀,继续修剪着花枝,抬头温声道:“多少给她留几分颜面”,话里处处透着嘲讽之意。
翠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黑下来的天色说道:“奴婢去外面看着点儿去”。
卫侧妃自是明白她是担心东苑的人半道截人。
而正院中卫侧妃口中的死鱼眼夏曼殊正在同身边丫鬟们言笑晏晏,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脚步声响起的是一叠声:“奴才、奴婢拜见王爷。”
夏曼殊微微眯起眼,挑眉往窗外看了一眼,短短的吁了口气,穿越成让人伺候的王妃千好万好,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这个神出鬼没,喜欢搞突袭的王爷。
杀伐果断、小心眼是夏曼殊给对方贴的标签。
一旁眉开眼笑的丫鬟们却全然体会不到夏曼殊复杂的心里活动,眼愁着王爷都要到正室了,忙手忙脚乱的要替她梳妆打扮。
夏曼殊默默地叹了口气,瞅了一眼自己的穿着,适时露出矜持的笑:“凌霄、锦葵去门口迎一下王爷。”
待两人转身离开,夏曼殊让鸢尾进内室取一件薄薄的披风过来。
夏曼殊深深呼吸一口气,淡定淡定,对方不过是个刚满二十的男人,好歹前生自己是个近三十的大龄剩女,什么世面没见过,万一发生点什么,还不是自个儿占了便宜,妥妥的老牛吃嫩草,小鲜肉一枚,白送上门来,不拆皮剥骨吃下肚子那是二傻子才会干的蠢事。
前世单身多年,身体久旷,夏曼殊唇角忍不住掠过轻笑,眼下谁吃谁还没个定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