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铎免去下人的通报,直接走进正室,进了房间便见夏曼殊合衣半卧在软榻之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眼睛却是半眯半睁,也不知瞧进去了多少,凌霄坐在圆凳上轻轻给她捶着腿,另外三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在一旁坐绣活,打璎珞。
几个丫鬟见王爷走了进来,纷纷起身屈膝无声的行了个礼,楼铎示意几人退下后,上前几步,才瞧清楚,夏曼殊哪里是在看书,分明是在打瞌睡,脑袋一点儿一点儿的,似乎还挺有节奏的,道不尽的一副美人写意酣睡图。
楼铎想笑却又忍住,凑上前去仔细看,神思有些恍惚,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水润的红唇还透着淡淡微肿,让人不由心生一亲芳泽的念头,楼铎走到绣榻边的圆凳上坐下,撩起她脸颊边的一缕青丝,放到鼻翼下轻轻嗅了一口,清淡而雅致的香味扑鼻而来,不同其他侍妾房里浓烈的熏香。
过了半晌,软榻上的美人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楼铎就见她睁着一条小小缝隙的美眸,往自个儿方向懒懒地扫了一眼,仿佛不悦有人挡住了光线,行径与往日大为迥异,楼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家王妃竟有这般女儿娇态的一面。
夏曼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的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重影她也看不太清楚,索性重新闭上眼睛,将手中的书往脸上一拍,被视而不见的搂多几乎要笑出声来,拳头虚握抵在唇上,轻轻咳嗽两声,夏曼殊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书往下缓缓移动,堪堪遮住半张脸,楼铎被眼前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景引的神思不属,抬脚上踏,夏曼殊只得往里边挪了挪,楼铎将人半搂在怀中,喟叹一声:“我都来了小半日也,也不见王妃招待我一杯茶”,语气里竟有说不出的撒娇意味。
夏曼殊心中嗤笑一声,温言软语下竟然埋了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坑给自己,无论自己答不答,自己身边几个丫鬟也会吃挂落,一府之主到了正房,连一杯水也讨上,要么就是她手下的人伺候不精心,要么就是她这个王妃没将堂堂王爷放在眼里,甚至你还不能抱怨他为何开口让下人奉茶。
竟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夏曼殊眼眸一转,华光无限,轻轻一个翻身,往他身上一贴,双手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妾还以为今夜王爷不会过来呢?”
秀眉一挑,斜斜地的看了他一眼,说不出的风情魅惑从眉梢轻挑,面对美人投怀送抱,温香软玉在怀,楼铎当然不会纠缠先前的问题,他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君子,长眉染笑,抬手捏了捏她玉白的耳垂,在她唇上偷了一个香:“这不是想着给王妃一个惊喜么?”
夏曼殊盈盈一笑,故意别过头去,不理他,美人一颦一笑,便是赌气也是美得不可方物,楼铎唇角一勾,两人位置立马换了个,低声笑道:“在下这就来给美人赔礼道歉。”
这位演戏上演上瘾了。
夏曼殊气息微乱,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他的脑门:“倘若我不接受,你又会如何?”
“那在下就将美人抢进寨子里当压寨夫人”,楼铎含着她的指尖儿,柔软的舌尖在上面打着转。
“满嘴浑话”,夏曼殊斜睨了她一眼,道不尽的风流妩媚。
窗外月华洒下,夜色渐浓,也不知过去多久,里面才传来:“来人,送热水进来。”
一场让两人都十分尽性的运动,沐浴更衣,擦干头发,两人相拥着躺在床榻上,夏曼殊掩着唇打了一个呵欠,慵懒的斜了他一眼:“腰酸”,不得不说,男人骨子都有那么一点儿狂野躁动的本性,尤其床第间为最。
楼铎先是微微一愣,手下的力道放的再轻不过,替对方轻轻按揉,笑着道:“下一次我轻些可好?”
夏曼殊莞尔一笑,笑而不语,信你床上的话,那才是见鬼了。
饕鬄满足后的男人似乎格外体贴,不疾不徐,适中的力道,让夏曼殊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将脑袋歪在他肩窝处,缓缓闭上眼睛。
妖精打架是个体力活,这具身体还是太弱。
“我听说你今天召了府里的说书先生过来说戏,听的可还觉得有入耳?”楼铎漫不经心问道,并没扫兴的在这个时候提起几个侍妾的事。
不过她并未真的睡过去,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掩去眼里一抹冷色,脸上的笑容淡了两分:“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闲暇故事罢了,至于好不好听,就如白开水与清茶,端看各人爱好了。”
“我倒有些好奇的很”,楼铎笑着道:“能否劳曼殊说给我听上一听”,语气听上去似乎很感兴趣一般。